第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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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敷衣裳叫兆睐扯脱了肩膀,青绿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脖颈。田亚为解了自己外衫,自上到下严严实实给罗敷裹了起来。他心中的悔与痛,恨不能刮自己几刀才好,更紧的将罗敷护在胸前,“小鼎不怕,欺负你的人已成废人。你就记着今后叔叔会娶你,叔叔照顾你。”
  第三十五章
  田亚为曾在凉阡购下一宅子,平日里在军营摸爬滚打,若是闲暇,也常在这边休息。赶上若是要在凉阡出趟公差,有间宅子万事齐全倒也方便。
  罗敷便是在这边歇下,隐隐约约听到一男一女就在外间对话,仔细一听又觉得力不从心,在小叔叔身边待着便觉安心,索性身心俱疲的昏睡了去。
  田亚为这宅院里都放着些穷苦孩子,他收留下来几个手脚利索的,不至于让他们饿着。十一二岁的孩子,这时候也指望不上,就剩个平日里烧饭的大姐还能依靠。女人对着女人好说话,那位大姐仔仔细细给罗敷检查了一番,又问询了几句私密问题,伺候她换好衣服后,退出来给田亚为详细说了说里面情况。
  大将军对这女子那份关怀劲儿,大姐可是看在眼里。从前他那手脚生冻疮烂的没法瞧了,他也毫不在乎的模样,如今看这怀中姑娘闭眼皱下眉头都要让她轻点再轻点。果真是遇上了命中劫数,眼珠子粘在了人家身上一般。
  田亚为送走了大姐,对着香炉升出的袅袅薄烟发起呆来。她身上是没什么事,心中阴影却要伴随一生。是他太自信,以为自己可护她周全。那时是他想尽了办法带着罗敷出了惠通,半路使了计策将刘文焕甩在一边。千错万错都是他的不对,枉费罗敷那样信任他。心里头事儿多了,一件件都是自己的失职,田亚为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皮肉之中。
  他屏息,像是隐忍的兽痛哼一声,疼痛从心口转移,似乎才能让他喘上一口气。方才见她肩膀细细白白的肌肤之上,五个红手指印同那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田亚为眼中也是对他失职最大的控诉。他替罗敷掩了掩肩头被子,见她果真是睡熟了,稍稍放下心来。出了屋叫穿堂风一吹才知道自己浑身是汗,想来方才简直像是经历了生死,罗敷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神经绷得像是满弓的弦,整个后背一片濡湿。若是没能找到罗敷,或是真的发生了不可挽回之事,他怕自己会立刻就疯魔了。
  至于寿山公府两条人命,外加那死有余辜的寿山公三子,这笔账还不算完!
  田亚为闭眼长出了一口气,召了永忠义进来问话。
  “可查清了?”
  “查清了,确实一直有人在跟踪罗敷小姐,且时日不短了,估计应当是从建南一直跟下了临南。”
  “从建南开始便有?”田亚为抬眼看看永忠义,“这么久,能查出来为什么跟着她么?”
  “实际情况不大清楚,不过虽是跟踪,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对罗敷小姐不利的行动。相反好似是在保护她一般——”
  永忠义说到此处略一停顿,“今日罗敷小姐出事,属下失职是一方面……”
  田亚为伸手打断他,“你一人分身乏术,此事是我处理不当。只是你是如何知道,这二人对罗敷并未表现敌意,而是暗中保护她?“
  “今日叫大将军瞧出二人破绽,叫我尾随而去,施计策拖住二人试探一番,这才给那寿山公儿子钻了空子,如若不然罗敷今日不会出这样的岔子。”
  田亚为早在与罗敷头一次在临南见面之时便有怀疑。那一日留族人掳了罗敷,众人混战之时,田亚为分明看到刘文焕身后还有一小股势力在不断跟进。当时判断以为是留族人派来的外援,哪知他们这边刚一露头,那股势力不一会儿便跑的没了踪影。接着就是今日,田亚为故意带着罗敷先行,将永忠义刘文焕甩在身后。哪知那几人居然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进了凉阡。
  就连在这平常人进不来的寿山公府,好似也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一般。他这直觉倒是不曾失误过,却也因此将罗敷身边保护之人一一支走,不能不说是愚蠢非常了。
  “那二人身份你可调查清楚了?”
  “从前是不是这二人在监视,不大好说,不过今日打听出来,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临南当地普通官员,为老夫人贺寿而已。”
  这些个信息零零散散,穿不成串,田亚为也吃不准罗敷到底是吸引了哪处势力来,又为何这么执着于保护她的安全。
  罗敷睡了一会儿便给魇着了,一阵儿便急的直哭,醒又醒不过来,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田亚为听到响动,挥手叫永忠义下去,自己进了屋里。
  她额角生了好多汗,手紧紧攥着被子,田亚为伸手掰了掰,不敢使力怕伤了她,轻声唤了两句,“小鼎。”
  见她稍稍安静下来,又打了热水来,绞了帕子来给她净了净脸。小鼎生的真是漂亮,从小便是个精致的孩子。田亚为长她五岁,她刚出生时自己随姐姐还去见过。
  额头饱满,五指修长,五官秀美。
  姐姐时常在田亚为面前这样形容罗敷,小时候不懂这是赞美,只觉得罗敷长得可爱非常,比起身边同龄的女孩好看的多。她蹦蹦跳跳的同罗孱围着自己转,那时候满心的欢喜,那时不过就是疼爱。
  如今,就不同了。他将手上盖在罗敷自被中伸出来的柔荑上,恰能将她小手一手掌握。他拇指在她手背轻轻刮了刮,她似有感觉,瑟缩一下。一时睫毛颤颤巍巍,眼睛似睁未睁的样子。
  “小叔叔——”罗敷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无奈田亚为拉的正紧,她手上正没力,倒是分毫不曾移动。
  “可睡醒了?”田亚为伸手拨了拨罗敷额间碎发,见她仍有疲态,又轻声哄了两句,“再歇歇,今日便不回惠通去了,你爹娘那边叔叔去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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