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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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安会既由各省机关及各团体代表“投票议决,一致主张君宪”而奏功,于是梁士诒继起组织请愿联合会。以沈云沛为之长,作进一步之工作矣!其发起之宣言如下:
  民国肇建,于今四年,风雨飘摇,不可终日,父老子弟,苦共和而望君宪,非一日矣!自顷以来,二十二行省及特别行政区域暨各团体,各推举尊宿,结合同人,为共同之呼吁,其书累数万言,其人以万千计,其所蕲向,则君宪二字是已!政府以兹事体大,亦尝特派大员,发表意见于立法院,凡合于巩固国基,振兴国势之请,代议机关,所以受理审查,以及于报告者,亦既有合于吾民之公意,而无悖于政府之宣言,凡在含生负气之伦,宜有舍旧图新之望矣!惟是功亏一篑,则为山不成,锲而不舍,则金石可贯。同人不敏,以为我父老子弟之请愿者,无所团结,则有如散沙在盘,无所榷商,则未必造车合辙,又况同此职志,同此目标,再接再厉之功,胥以能否联合进行为断。用是特开广座,毕集同人,发起全国请愿联合会,议定简章凡若干条。此后同心急进,计日成功,作新邦家,慰我民意,斯则四万万人之福利光荣,匪特区区本会之厚幸也。
  自请愿联合会发生以后,各省及各机关之请愿书,纷纷投至,即向参政院提出。当时之参政院又奉命为代行立法院,于是开会讨论,将付审查,袁特派政事堂左丞杨士琦莅院,发表宣言书,略谓:
  本大总统受国民之付托,居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地位,四年于兹矣。忧患纷乘,战兢日深,自维衰朽,时虞陨越,深望接替有人,遂我初服。但既在现居之地位,即有救国救民之责,始终贯彻,无可诿卸,而维持共和国体,尤为本大总统当尽之职分。近见各省国民,纷纷向代行立法院请愿改革国体,于本大总统现居之地位,似难相容。然大总统之地位,本为国民所公举,自应仍听之国民,且代行立法院为独立机关,向不受外界之牵掣,本大总统固不当向国民有所主张,亦不当向立法机关有所表示。惟改革国体,于行政上有甚大之关系。本大总统为行政首领,亦何敢畏避嫌疑,缄默不言。以本大总统所见,改革国体,经纬万端,极其审慎,如急遽轻举,恐多窒碍。大总统有保持大局之责,认为不合时宜!至国民请愿,要不外乎巩固国基,振兴国势,如征求多数国民之公意,自必有妥善之上法。且民国宪法正在起草,如衡量国情,详晰讨论,亦当有适用之良规,请贵代行立法院诸君子深注意焉!
  袁之不愿以代行立法院解决此重大国体问题,所以特示郑重者,无非故作艰难,直逼出“民意”二字,为国民代表大会之导线耳!比由请愿联合会趋承袁意,二次请愿,请以国民会议为解决国体机关,参政院因以建议,咨请袁氏,即随发教令,定于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举行国民会议之复选,召集国会,解决国体。将擒先纵,欲速故缓,又一种做作而已。故转瞬由请愿联合会三次请愿,以另组机关征求正确民意为辞矣!所谓“立法贵简,需时贵短”,参政院因以建议,即用国民会议之初选人为基础,选出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体问题。从此国民代表大会之局面既开,请愿联合会之功用已毕,运用帝制实体发现之第三步——制造民意之国民代表大会组成,皇帝之产期近矣。
  十月十一日,《申报》载美人丁义华论《共和民国之口是心非》,警告我国政府与国民,其全文云:
  迩来两礼拜中,只以事务纷繁,故对于讨论国事问题,久未著论,乃近日连阅报纸。见对于国体问题,多近附合,未尝研究其真理,是鄙人虽欲无言而不得矣。中国国体若何变更,其主权固操之于中国国民,外人本无干涉之余地,但以理论事,环球万国,同是圆颅方趾,当然有自由发言之权,况以中、美之邦交与夫鄙人雅爱中国之情谊,尤不得不倾心吐胆,一为我最爱之中国同胞进一警告。诸君须知一旦为人代表,心与。两种物件耳。言乃心之声,如反是必有一种感情作用之理在。假如余常问一友,此事欲若是行可否?彼必答以唯唯,虽明知此事不可,亦不肯公然反对。然察其颜色,口虽唯唯,心内实未尝认可。余果请其不必瞻顾,此事行止,在君一言,则挚爱至友,尽吐肺腑发表其真是真非,于是乎友亲之道尽,此为一定不移之理也。鄙人近阅各报,见赞成君宪者有之,反对民主者有之,其立意不外乎痛诋中国人民程度知识,不足以为民国,并不足以爱民国,一若中国全国上下,非速去共和力求君主,不能一刻生存也者。然此不过纸上空谈,以鄙人觇中国民心,勿论其为政为学为商为报各界,未敢决定人人有盼望速更国体之意见,乃其中实不乏真心爱国,力主维持民国现状者,但慑于威而不敢言耳。此等反常事件,竟使共和国体之下人民,罔敢拥戴共和国体者,斯亦万国非常之特色矣!
  夫以各界人民心理而论,亦深知民国建设伊始,固未尝克臻美满,但仍希望将来必有达到之一日。更确信中国大总统擎天毅力,励精图治,必能满人民依托之欲望。人心既到如此喁喁望治,而又不敢出之于口,其非慑于威而何?溯自前月筹安会发生,其始立言,以研究学理,讨论民主君主问题为宗旨,故大总统发表意见,有国民如愿讨论此问题,未便禁止之语,其意实欲国民言出于衷,发表其良好意见,如其钳口,恐积愤所致,前清覆辙,殷鉴不远!在共和国内,准其研究君主问题,不以法律绳之,深谋远虑,是或一道也。岂料该会决非研究讨论,一意鼓吹速改君主,并预备《宪法》以辅之,大有共和国体已无讨论之余地。由此观之,足见该会早定目的,所谓征求双方意见,讨论研究,欺世之言也!如果心无成见,应准人民立一讨论共和团体,双方比较,孰利害不判自明,庶于研究学理之中而公是公非,亦不致偏废矣。鄙人从前鼓吹鸦片之害,而土商亦有鼓吹吸鸦片之益,以小喻大,其理则一。是目今多数人民欲维持共和,苦于伏威之下,噤若寒蝉,此即心实非之,而又不敢不是,心口相背,率天下人以假,后患岂堪设想耶!偏于一面之词,抹煞各人本意,强迫其口,已失其心,谋国者固如是乎?语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失民心即所以失邦本,而犹云期以兴强,是诚南辕北辙矣!中国在前清时,国势衰弱,实失民心有以致之。乃近日变更国体问题,竟有人提议力主从速,欲速则不达,先圣已有垂训,况此等不以民心为重之举动,其能巩固国基,未之有也!阅报纸与电报所载,无非满纸诈讹,欺己欺人,不值明眼者一笑,“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其斯之谓欤?无怪英、美各报批评云:以少数人之私心,诈称合全国之同意,似此行诡谲手段,难得天相。鄙人在华年久,极爱中国,更望中国日臻强盛,故不能不再敬告国民与夫政府:此等掀天揭地最大问题,万不可率尔操觚,务求实在,无使强迫;盖强迫行为,只能施之于一时,不能行之于永久,凡事须慎始图终,勿为孤注一掷。名誉攸关,愿政府国民,上下以诚,毋使人民口是心非,则富强之道,基于此矣!
  鄙人与中国人士交接有年,素佩中国人脑想驾乎欧美,未尝无共和性质。如果协力求诚,以国家为前提,何患不臻上乘?不诚无物,况一国乎!总而言之,政府国民苟能开诚布公,自能万众一心,若人民政府各自为心,其国不可问矣!即如国体一事,政府以改变为是,国民心理,亦以改变为是,自可放胆做去,决无妨碍。若一味力求速成,而不讲求得民心之乐从,于大局决无益处。故目下此等问题,宜从缓相商,鄙人居旁观地位,因此问题,既非个人关系,自应由各人发抒真意,和气致祥,乖气致戾,可不慎哉。语云:“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处事不由根本着想,必不能长久存在。言尽于此,望四万万同胞其勉旃。中国幸甚!万国幸甚!
  十月廿一日,《申报》有译载《字林西报》社论一篇,题为《喜剧欤抑滑稽剧欤》,其大旨如下:
  (上略)袁总统前有幼年即倾向共和之宣言,又有不赞成帝制之命令,今忽对于帝制运动,不复有不赞成之表示。袁总统前解散国会,手段急切,无异克林威尔,今忽盼望国民代表大会之成立,情极殷挚,不啻汉勃登,前后态度,判若两人,世人安得而不窃笑于其旁耶?兹上海商务已受其影响矣。吾外人所欲知者,政治舞台所发现之剧情而演于吾人之前者,果为喜剧欤?抑滑稽剧欤?喜剧者,如人生事迹以实在境遇,串缀悲欢离合而成者也。滑稽剧者,则随意所之,诗张为幻者也。两者极不相同。若此剧情,自始至终,悉依据真正事迹而演之,则吾外人及多数华人,极愿坐观其剧以至曲终,且愿于落幕之际,鼓掌欢呼,并召袁氏至幕前,而向之叫好不置焉。但若离奇诡幻,一幕复一幕,层出不穷,则非观剧者所能忍也!今连篇累牍之命令,与夫所谓公民团者,请愿书者,果为真耶?果表示若何目标耶?果表示达此目标之一定步趋耶?抑吾人所注视者,不为他物,而为骗局,而为巧行布置,以掩其支离情节,荒谬颠倒之剧本耶?中政府向以“不要紧”三字处置公事,今得无实行不要紧主义,既漠视其方法,复漠视其结果耶?果尔,则记者敢警告袁氏曰:尔之最后一幕,必为有间断且有苦恼之一幕也。使帝制运动而为元首及武人攫取大权以快私欲之具也,则将来结果,必不利于当事者之个人,且害及全国,此为事势所必至,无可幸免者也。本报北京访函详论各省舆情,谓反对帝制最力者,仅为湘、鄂、粵、桂四省,盖多数国民,仅求政府之良善,而不斤斤于民主君主之间也。然必有良善之政府,则国民方可无言,若废去民主制,而无真意以组织良善之政府,则帝制运动,将获中国从未演过之最不幸的滑稽剧之报酬矣!
  袁世凯为恢复帝制,挟洋自重,聘请美国学者古德诺为宪法顾问自十月上旬,公布《国民大会之组织法案》,以迄十二月上旬,国民代表大会之票数汇齐,全体主张君主,前后凡两阅月。以如许重大之事件,意在征求民意,而民间初无何等之感觉,其经过情形,召集手续,多不明了。迨各省独立,北京政府拍发关于此项制造民意,指授秘术之密电暴露,国人始知其鬼蜮手段,奇秘惊人。盖八月三十日,第一次关于改革政府之密电,已自北京拍出此为各参政对于各省军民两长解释一切命令式之文电。,略云:
  现所提议之计划,为各省分头遣送请愿代表、请愿书稿,将于北京草成,而后于适要时,分电各省。……君等亦当与地方上赞成请愿之绅商,一例列名请愿。此种请愿,即可于立法院召集之时一一向该院提出。总之,国体变更,当以民意为转移。……
  九月二十七日,帝制党杨度、孙毓筠等乃领衔通电各将军首长,令消灭省内各种“危险之真意”,弗使表示,电文中又有关于各省区之各种提议,末云:
  各县代表,虽实际为军民最高长官所委任,然欲使其手续之外表为合法,形式上当仍由各县选出。故在各县代表委定后,须立即以其名姓告知各县知事,授意彼等,使备公文申详上官,并集会正式选举云。如种公文,更须将日期提前云云。
  廿九日,朱启钤代表参政院发电云:“组织计划,由参政院决定后,全恃选举监督实行此举之目的,故彼等当有管理选政及利用被选举人之实力。至国民代表,无论何地,每县须出一人;且须择各省与政府机关有关系之人物,方能对于选举真目的,不致有所误会。”
  十月十一日,国务研究会发电云:“我国将来之和平及安全,全视政府机关与北京及各省交换之公文而定。若有一种公文,为大众所注意,余等当膺失察之罪。且关于国基之公文,若为众所知,则我国政治历史上,留一污点。故我国之尊荣及声望,惟此等之秘密是赖。余等希望君等委任一亲信属员,可负保守秘密之责者。”
  二十三日,帝制党又密电指陈劝进之手续云:“国体定夺后,劝进书中,当含下列文语:‘余等国民代表,代表国民之真意,劝今大总统袁世凯,进位为帝,并授以国内至大至尊之君权,天许以此位,传其子孙,以至万世。’此五十字,无论如何,不可更改。又在国体定夺之前,各种请愿书,必不公布,惟当置覆。”
  各事既如法炮制,帝制党乃即从事于洗刷其窃国之痕迹,弗使“新朝历史开篇,留一污点”。其最后一电文云:
  各种公文,无论若何秘密,仍将流为一种永久的记录。且一旦为外人所知,则我人不能逃严厉之评论,及剧烈之攻击,而使新朝历史开篇,留一污点。中央政府,思维再四,决将各种公文,分别焚毁之;俾非必要之记录,及种种缺憾,尽行掩灭。职是之故,务请君等检出各种官私文电书札,无论接自北京或各省,除依例登入记录者外,亲临监视而焚毁之。
  此外电文甚多,此不过撮录其要,读者自可见一斑矣。
  暨十二月十一日,代行立法院自称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上书劝进,袁不承认帝位,其咨文云:“大总统为咨复事。准贵院咨开:本院前据国民请愿改变国体,议定由国民代表大会,议具法案,咨请大总统公布施行。兹先后接准各省区国民代表大会监督文电,报称依法组织国民代表大会,又据国民代表大会文电报送决定国体票数,并共同委托本院为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前来。本院于十二月十一日开会,汇查全国国民代表共一千九百九十三人,得主张君主立宪票一千九百九十三张,是全国民意,业经决定君主立宪国体,所有民国各法令,除与国体抵触不适用各条款外,仍应存其效力。又接准各省区国民代表大会文电,一致推戴今大总统为皇帝!伏查帝室典章,历代均有通例,其《选举大总统法》,亦当然废止。兹谨将国民代表大会决定国体票数汇开总单,又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推戴书,及各省区国民代表推戴书,又各界推戴文电,附咨赍送,应请大总统钧鉴施行等因。并收到国民代表大会决定国体票数总单,又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推戴书,各省区国民代表推戴书等件。准此。查《约法》内载民国之主权,本于国民之全体,既经国民代表大会全体表决,改用君主立宪,本大总统自无讨论之余地!惟推戴一举,无任惶骇。天生民而立之君,大命不易,惟有丰功盛德者,始足以居之。本大总统从政垂三十年,迭经事变,初无建树;改造民国,已历四稔,忧患纷乘,愆尤丛进,救过不赡,图治未遑,岂有功业足以称述?前以隐迹洹上,本已无志问世,遭遇时变,谬为众论所推,不得不勉出维持,舍身救国。然辛亥之冬,曾居政要,上无裨于国计,下无济于民生,追怀故君,已多惭疚。今若骤跻大位,于心何安?此于道德不能无惭者也。郅治保邦,首重大信,民国初建,本大总统曾向参议院宣誓:愿竭能力发扬共和,今若帝制自为,则是背弃誓词,此于信义无可自解者也。本大总统于正式被举就职时,固尝掬诚宣言,此心但知救国救民,成败利钝不敢知,劳逸毁誉不敢计,是本大总统既以救国救民为重,固不惜牺牲一切以赴之!但自问功业,既未足言,而关于道德信义诸大端,又何可付之不顾?在爱我之国民代表,当亦不忍强我所难也。尚望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等熟筹审虑,另行推戴,以固国基。本大总统处此时期,仍以旧有之名义,及现行之各职权,维持全国之现状。除申令宣示外,相应咨复贵院,并将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推戴书,及各省区国民代表推戴书等件送还,希即检收查照可也。此咨代行立法院。”
  于是代行立法院于同日集会,于十五分钟间成二千余字之第二次推戴书,即晚进呈,次日十二日。而袁承认为皇帝矣!
  袁世凯身着新设计的洪宪皇帝装
  十二月十六日,《申报》载袁世凯承认帝位之申令云:
  据全国国民代表大会总代表代行立法院奏称:窃总代表前以众论佥同,合词劝进,吁请早登大宝;奉谕推戴一举,无任惶骇等因,仰见盛德渊衷,巍巍无与之至意,钦仰莫名。惟当此国情万急之秋,人民归向之诚,既已坌涌沸腾,不可抑遏,我皇帝倘仍固执谦退,辞而不居,全国生民,实有若坠深渊之惧。盖大位久悬,则万几丛脞,岂宜拘牵小节,致国本于阽危?且明谕以为天生民而立之君,惟有功德者足以居之,而自谓功业道德信义诸端,皆有问心未安之处,此则我皇帝之虚怀若谷,而不自知其妫冲逾量者也。总代表具有耳目,敢昧识知,请先就功烈言之:当有清之末造,武备废弛,师徒屡熸,国威不振久矣。我皇帝创练陆军,一授以文明国最精之兵法,划除宿弊,壁垒一新,手订教条,洪纤毕备,募材选俊,纪律严明,魁奇杰特之才,多出于部下,不数年遂布满寰区,成效大彰,声威丕著,当时外人之莅观者,莫不啧啧称叹,而全国陆军之制,由此权舆。厥后戡定四方,屡平大难,实利赖之,此功在经武者一也。
  及巡抚山东,值拳匪煽乱,联军内侵,乘舆播迁,大局糜烂,惟我皇帝,坐镇中原,屹若长城之独峙,乱匪为之慑伏,客兵相戒不犯,东南半壁,赖以保障,以一省之治安,砥柱中流,故虽首都沦陷,海宇骚然,卒得转危为安,金瓯无缺。当斯时,搆难虽由乱民,而纵恶实由亲贵,不惩祸始,无从媾和,强邻有压境之师,客军无返旆之日,瓜分豆剖,祸迫眉睫,而元恶当国,莫敢发言。我皇帝密上弹章,请诛首罪,顽凶伏法,中外翕然,和局始克告成,河山得免分裂,此功在匡国者二也。
  寻授北洋大臣,其时风鹤犹惊,人心未靖,乃扫荡会匪,萑苻绝迹,廓清积案,民教相安,收京津于浩劫之余,返銮舆于故宫之内,遂复高掌远蹠,厉行文明诸新政,无不体大思精,兼营并举,规模式廓,气象万千。论者谓我皇帝为中国进化之先河,文明之渊海,洵符事实,非等虚词,此功在开化者三也。
  革命事起,风潮剧烈,不数月间,四方瓦解,王室动摇,天意厌清,人心思乱,清孝定景皇后知大势之已去,满族之孤危,痛哭临朝,几不知税驾之何所。斯时我皇帝即改玉改步,为应天顺人之举,躬自践祚,以安四海,夫谁得而议之者?乃犹恪恭臣节,艰难支柱,委曲维持,以一身当大难之冲,几遭炸弹而不恤。孝定景皇后乃举组织共和政府之全权,与夫保全皇室之微意,悉挈而付托我皇帝,始有南北议和,优待皇室之条件,人知清廷逊位之易,结局之良,而不知我皇帝之苦心调剂,固几竭其旋乾转坤之力也。于是南北复归于统一,清室方保其安全,四万万之生灵,弗陷于涂炭,二万里之疆域,得完其版图,于风雨飘摇之中,而镇慑奠安,卒成此共和四年之政局,国家得与人民休养生息,不至沦胥以尽,此功在靖难者四也。
  民国初建,暴民殃徒,攘臂四出,叫嚣乎政党议会,慼突乎官署戎行,挑拨感情,牵掣行政,我皇帝海涵天覆,一以大度容之。彼辈野心弗戢,卒有赣、宁之暴动,东南各省,再见沉沦,幸赖神算早操,三军致果,未及旬月,而逆氛尽扫,如拉枯朽,遂得正式礼成,大业克跻,列邦交誉。彼辈毒无可逞,犹复勾结狼匪,肆其跳梁,大兵一临,渠魁授首,神州重奠,戈甲载橐,卒使闾阎安堵,区宇敉宁,以臻此雍洽和熙之治。自庚子拳匪之乱,辛亥革命之变,癸丑六省之扰,皆足以倾覆我中国,非我皇帝,孰能保持镇抚,使我四千年神明之裔,食息兹土,不致沦亡,此则我皇帝之大有造于我中国,而我蒸黎子姓所共感而永矢弗谖也,此功在定乱者五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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