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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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砚点头,眼眶更红:“正因知道,我才更不想拖累姑姑,姑姑已有自己的家,不应再背负着我这样的负担……”
  “那我就该看着你去死吗!”栖迟霍然低斥。
  李砚话被一断,再无他言。
  是,若是今朝他与姑姑位置对换,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明知不该却仍不舍,这不就是血亲的意义吗?
  他只是觉得愧对姑父和弟弟,要尽力保他的不只是他的姑姑,还是他姑父的妻子,他弟弟的母亲,叫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栖迟对着牌位站着,无声良久,说:“先出去吧,我上炷香。”
  李砚默默走了出去。
  门外,遥遥站着新露和秋霜,眼见李砚出去,秋霜跟上前去伺候,新露走过来,进了门,在栖迟身后小声说:“家主,刚收到官驿那边消息,大都护已离开,似是去长安了。”
  栖迟点了点头,手上点着香。
  新露悄悄看了看她,退了出去。
  栖迟对着牌位默默上了香,看着香案上飘忽的烛火,不知怎么想起了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最终记了起来,她曾在北地的寺庙里为哥哥点过一盏佛灯,眼前便也是这样摇动的烛火。
  也记起了寺中住持曾在点佛灯前说她心有挂碍,深沉难解。
  后来又说她挂碍不解,难见本心。
  她还记得自己回的话:我本心未改,一直未变。
  天家让她哥哥家破人亡,她如今,拆了自己的家来保他最后一丝血脉。
  她本心未改,一直未变。
  只要压着不去想伏廷,不去想占儿,她似是的确可以做到的。
  ※
  八月中,长安。
  皇宫巍巍,帝王理政的含光殿前静穆无声,只垂手立着两个内侍。
  午时未至,日头已浓。
  含光殿门打开,伏廷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官服,走出两步,转头看了一眼。
  殿门内露出帝王端坐的身影,微垂的头,已是难以遮掩的老态龙钟。
  其御座前的地上,满是扔落的东西。
  一眼过后他即转过了头,走下殿前台阶,回味着方才殿内情形。
  早在入殿之前,便有内侍在门边提醒:圣人暂时不听任何与藩王封地有关的上奏,请大都护切莫触犯天颜。
  一句话,便知是圣人事先的安排。
  他在殿中述职,也听圣人过问了有关遇刺的事,甚至问了占儿如何,原先他在心中拟好有关李砚的话,却终是半个字未能提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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