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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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停顿,又看她一眼:“你若无聊,我可以过来。”
  清商回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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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他果真日日来同她作伴。
  第一日,两人对面而坐,一个在窗下摆了棋盘,一个摸出一卷话本子。清商觎一眼他的棋局,杀来杀去,好不无聊,便埋头看了会话本,也觉无趣,举目向外张望。
  晚晴天,风光大好。
  听说,卫国公将外甥女安置在了西院隔壁。那儿从前空着,且有个角门直通长街,清商好几次偷偷翻墙过去,坐在秋千上,隔门听市声。有时天阴,长街卧在细雨里,人声如水般流过来,冷清,可是自成一派散漫气象。
  如今住了人,墙是翻不得了,只能时不时在墙头看看。
  卫璋一局弈罢,收了棋谱,抬头看向对面。
  她应当是睡着了,一手支着脸,乌浓的睫盖住了乌黑的眼,一动也不动。卫璋起身,慢慢走到她边上,俯下了身。
  话本子就停在某一页,上头绘着执扇的公子,拂花而来的小姐,金风玉露的景象,写着——“我从来心硬,一见了也留情。”
  两颗脑袋凑得近了,那话本子忽然往这头移了一移,她轻声道:“你看完了没有,我要翻页了哦。”
  他侧过脸,同她四目相对一瞬,忽然直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清商一把扯回话本子,气得狠狠翻了一页,发誓再不分给他看。
  第二日,清商坐在门边抱着玳瑁晒太阳,一回头,他正在窗下同自己弈棋,白袍外一层春绸,条条日光披挂,而窗外纵出数不尽的黄星子,是结香花开了。
  她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抱着猫坐到他对面,趁他离开,偷偷挪了两粒子。
  可他回来,只瞧上一眼,便叁两下又搁了回去,漫不经心的,好似一早便知她会动手脚。
  清商叹了口气,忽听他问:“会下棋吗?”
  她摇摇头。
  他又问:“想学吗?”
  清商想了想,书画她倒略通一二,这棋么,黑白两色太单调,纵横捭阖,她从来不喜。遂摇头道:“我不喜欢这颜色。”
  卫璋落子的手顿了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第叁日,一墙之隔外依旧女眷如云,枝头云雀才叫时,虞家的婢子们已捧了各式妆具,一排齐整的双鬟,自墙下雁行而过。
  清商搬来石头,踩着攀上墙头,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看——显然并不隐蔽,有不甚专心的婢女瞧见了,先是一骇,而后又瞧了两眼,倒忍不住发笑。
  清商便也弯了弯眼儿,朝她一笑。
  天色净如拭,这一笑也像浸在淡蓝天幕里的小小明月,脸容将隐,可看过了,就镶在了心里。
  窥罢,再回头,遥见少年来,衣冠楚楚。
  这日倒罕见地没着白裳,而是换了一身青绸圆领袍,发上束起小玉冠,一眼望去,好像越窑青瓷,又似故里湖山。
  这颜色,清商爱极,便觉得今天要比昨天更喜欢他一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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