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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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脑昏昏沉沉,就像有一团蜜蜂在头顶围绕, 他轻阖着眼睛望着外面绿化带往后倒退,路面上分割行车道的白色虚线条时断时续,催眠着他的大脑。
  他到家,冷冷清清没有冯清辉的气息, 从冰箱拿了一瓶弱碱性矿泉水,刚选开喝了一口,冯清辉的电话打进来,她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多余赘述:“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民政局一趟把婚离了,我明天找律师清算财产,或许对你来说是一大笔损失,但从法律上来讲,本来就是我的应得利益。我这人从来不喜欢为她人做嫁衣,是我的一分不能少,不是我的一分我也不要,你安排你方律师跟我方接洽吧。”
  顾初旭顿了顿,就说:“你想跟我离婚?”
  冯清辉纠正他:“不是想,是已经下了决定,通知你一声。”
  男人吐息之间尽是酒气,手机放厨房工作台,防水的材质,浅色系清淡的颜色,他两只胳膊撑着桌沿,“你在哪?”
  “在家。我家。”她云淡风轻地说,“先这样吧,待会儿还要跟我爸妈谈清楚。”
  “离婚这样的事,电话里说不算数,”他垂头眨了眨眼,眉头拧紧,说出的内容就像个无赖,不过上半句出了口,下半句越说越顺,“你回来当面跟我谈才行,否则我会以为你在置气耍小脾气,并不是认真的。”
  冯清辉自然不是个随便就能被拿捏的主儿,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冷嗤笑几声,“谁跟你置气耍小脾气,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算数不算数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有什么事以后跟我的律师谈吧,一切事由他传达,我俩就不要进行不必要沟通了。”
  “挂了。”她又说了句。
  “等一下,冯冯”顾初旭攥紧拳头,皱眉许久哑然道,“我不想离婚……我不舍得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可以解释清楚。你说不计前嫌重新开始,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的解释不过是用一个新的谎言掩盖被戳破的谎言,”她说到此处眼睫湿润,委屈的低下头瘪了瘪嘴,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大滴落下,肯定是她泪腺太浅,或着水喝多了,她吸着气迫使自己冷静,“……你有太多事隐瞒我,搞得我就像个傻子。你太会侮辱人,跟你比,我不过是出尔反尔,尚且算我甘拜下风。”
  她说完直接挂断,不管那边再说什么,用力抹去脸颊边湿漉漉的痕迹,冷静了会儿才进门。
  心理辅导这种职业,特别像《the green mile》里黑人大汉michael clarke duncan饰演的角色约翰考夫利,具有吸走病人的伤痛疾病以及治愈普通人坏情绪的魔力,但那些伤痛和负面情绪并没有消失,会转移到治愈者体内,治愈者再自行消化。或许与冯清辉从事的行业有关,再加上性格本身的缺陷,导致她在压力大的情况下,有些轻度的情绪排遣障碍。
  那次跟顾初旭分手,冯清辉挂断电话就给田瑞兰打了一通,田瑞兰那时出游还没回来,去了购物天堂香港,她在电话中崩溃道:“我分手了——”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毫无形象毫无气质哇哇大哭,哭完宣泄完她自个舒畅很多,田瑞兰却被吓得不轻,酒店豪华客房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赶飞机飞了回来,眼窝青黑,沧桑枯槁,回到家用极其不稳定的情绪把甩了冯清辉的男人挑剔了一顿。
  以至于后来结婚,冯清辉指天立誓、哭哭啼啼再三保证“他很好”“他是我想要的人”,田瑞兰和冯佑军才勉强接纳顾初旭,这两年他积极维护,情况刚有好转,眼下又面临离婚。
  翻来覆去的折腾,让冯清辉着实再难开口,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个省心的孝顺女儿,情情爱爱那些事,让他们过多参与,过多操心。
  所以如今,无论如何冯清辉都不想把离婚表现的太在意,让家人,亲朋好友过于担心,她想淡出大家的主意,低调地结束,不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饭桌前,咬着汤勺低头沉默会儿,仰头看看他们,仍旧说不出口。
  冯佑军未觉察出异常,只说:“这次回来住几天?初旭又出差了?你们俩是不是各自有些忙?”他似乎并不关心冯清辉回答不回答以上三个问题,又说,“初旭上次带过来的茶不错,价格应该不便宜……茶这东西,三六九等,品质参差不齐,没有白花的钱。”
  “是不错,”田瑞兰在一旁补充,“我虽然没喝,不过你昨晚沏茶我闻着味道就不错。以后晚上少喝茶,伤脾胃还容易失眠。”
  冯清辉初跟顾初旭在一起时,用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粉红色冒泡的眼睛审视他,言行举止一颦一笑,都让她膝盖发软、小鹿乱撞,且他大言不惭吹嘘了诸多。
  比如游泳,所有姿势都会,比如打篮球,也算是中高手水平,后来相处两年以后,她才知道,他的话含有水份。
  那些年少的久远的青春梦,应该很多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都曾拥有。冯清辉高中时就从那些矫揉造作的书籍中勾织过另一半,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骑着脚踏车,穿白衬衫的干净少年。
  顾初旭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长达半年,她透过衣料瞄向男人若隐若现的眼线时,心中甚至会激荡。
  如今,于她而言,飘然远逝,很美好很怀念,但时过境迁,心境不同遭遇不同,不再是对的年华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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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旭被挂断电话,脚步虚浮进了卧室,抽屉甚至没关,衣帽间的橱门敞着,她爱穿的衣服少了几件,梳妆台前也少了几样护肤品,其余还拿走了什么顾初旭没心情注意。
  再瞧见桌子上平躺的手表,瞬间便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情绪那么激动。
  冯清辉送手表的时候,两人刚结束床事,他心思还在她身上,从后抱住身前的人,吻了吻她的脖颈回味余韵。她念念叨叨说个不停,指着背面刻字的地方递过来,顾初旭只匆匆看了一眼,手表塞进盒子随手放桌子上,探下头继续吻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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