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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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 走了声,漏了破绽, 这才引发了后来中立派的杨会长满门被杀一事。
  事情的结果如何, 毛不思不清楚, 她此刻正站在被烧得漆黑的杨府大宅中,面前是桌案香炉, 铜盆里满当当的元宝纸钱, 青色的烟火萦绕成团, 不肯散去。枉死之地总是容易滋生怨气, 怨气经年累月,生出恶灵,也不是没有的事。
  毛不思掐着剑指, 指缝中夹着一张涂了朱砂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阴风吹过,手里的符咒剧烈的抖动开来,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她离开时给孩子起了名,叫阿盈。”毛不思孤身立在寒风中,纸钱被卷起,漫天的飘洒。
  毛不思又想到了不久前,女鬼被玉葫芦的光芒包围住,她望着不识愁滋味的婴儿,眼里的温柔能掐出水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是相公教我的第一句诗,就叫阿盈好了。”
  风逐渐停下了呼啸,枯黄的树枝也不再瑟瑟发抖,阴风狂作的杨家大宅许久之后,终归于平静。
  “破!”符咒化为一道黄色的光刃,穿透成团的青烟,朱砂由红转黑,最后无力地飘落在地面上。
  寒气逼人的大宅恢复了初春的些许暖意,毛不思取出火捻点了三根香,香烟盘旋而上,再无抱团的迹象。
  “干净了。”孟祥呈用赵令递来的毛巾拭擦着手掌,对背光而站的三爷道,“我是个术士,不是跟着你收拾烂摊子的。”
  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他们容貌或多或少,都与三爷有着几分的想象,他一扭头,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睫毛投下厚厚的阴影。“等到了北川,我手上沾染的鲜血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伤人越多,福报越少,终有一日会被反噬。”孟祥呈摇摇头,“我是可以帮你为他们超度,使你不被恶鬼缠身,可更多的,我也做不了,你一旦染了血杀了人,做的就是损福报的事。”
  他知道,可是……
  “别无选择。”
  他得活着,他的家族得延续下去。
  三天后,刘寻一行人在孙康顺毕恭毕敬的恭送下,离开了兰考县,毛不思托着腮,有些发愁,“阿盈这么小,一路颠簸,身子能受得了么。”
  “我给她找的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乳母了。”三爷闭目养神,“你若是想要食言,把她留给孙康顺养着也不是问题,就怕有朝一日,都城的祸事会波及到考岚县,到那时,我怕是鞭长莫及。”
  “我不过是担心念叨两句,你怎么这么啰嗦。”刘念瞧着阿盈可爱,非要跟着她去了后面的一辆车,没了刘念的缓冲,毛不思越发觉得自己跟三爷八字不合。
  “君子一诺,我既然答应了她要好好照顾她女儿,就定然会说到做到。”三爷依旧未睁眼。
  “是、是、是。”毛不思敷衍道,又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打开点心盒,挑了快玫瑰酥咬着继续,“反正你也没女儿,忽然间多了个贴心的小棉袄,也是件好事。”
  “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三爷睁开眼,睫毛在眼皮上忽闪了几下,他单手握拳撑在下巴上,思考了良久,才一把夺过毛不思吃了一半的点心,对上她不满的眼神,眉宇间难得添上了几分笑意,“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可不能在这么贪嘴。”
  “咳咳——”伴随着三爷的一席话,毛不思被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玫瑰酥卡了嗓子。
  “夫人为何如此激动?”三爷递上水袋。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毛不思抬头猛灌水,好不容易才五官扭曲的把卡在喉咙里的点心送下去。
  她一个未婚女性,就这么在刘寻口里,平白无故地做了个娘。
  “你是我夫人,她是我女儿,唤你一声母亲,岂不理所应当。”三爷话说完,瞧着毛不思变了又变的脸色,心里忽然就舒坦了,又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继续假寐。
  “我还没结婚啊!”毛不思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壶上好的香茶,眼前人大眼瞪小眼,一手指着旁边摇篮里咿呀不停地阿盈,“养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可好歹给我个准备吧,又不是小猫小狗的,给口饭吃就行,那可是个人啊,我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养她嘛。”
  琴棋书画是别想了,她一个勉勉强强考上三流大学,又勉勉强强学到毕业,几年没看书,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教她术法就更不行了,这个时代这么乱,应付人就已经够精疲力尽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应付鬼。毛不思想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感觉自己瞬间愁出了好几根白头发。
  马明义看着她又咕咚咚灌了两口茶,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四杯了。
  “毛毛,你会不会想太多。”马明义觉得有必要制止她,这么下去非喝撑不可,得让她早点脱离出纠结的怪圈,“我想,无论是我,还是刘寻,应该都没打算让你带孩子。”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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