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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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令自己平静下来,但很快他便发现他确实控制不住脑中的念头。
  想明白这一点,他也就不控制了,问一旁的流安,“她在做什么?”
  流安思及方才那小全子的话,道,“回陛下,萧姑娘说晚上给您做焖肉,这会儿恐怕在灶间忙。”
  傅彦行是吃过焖肉的,但不知是怎么做的,暗道现下时辰还在,她为何这个点儿便在膳房里忙活了?
  流安看他脸色知他所想,又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焖肉吃起来简单,可不好做呢。得烧砻糠,闷两个时辰呢。”
  他有心给涟歌邀功,便又挑了好些好话说。
  傅彦行来了兴致,刷刷两笔在手里头正在看的奏折上写下批复,一下从九龙御座上站起来,长腿迈开自丹璧上下去,道,“随朕去看看。”
  一路上他都有些莫名的兴奋,但这点倒被他压制住了,并未给人看出来,只是步伐迈的有些快,让流安心中微微起了点儿波澜,但他什么也没说,一路小跑跟着。
  傅彦行没让流安通报,直接踩着香味进了膳房。小全子正在切卷焖肉用的嫩菜叶,最先瞧见他,吓的差点切到手,忙跪地去请安。
  涟歌和望舒正背对着门在盯着火势,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正准备跪下去,已给他大手一扶,下一刻是他温热潮湿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免礼。”
  她身子有些僵。
  傅彦行很快松手,道,“私底下不必如此多礼。”
  涟歌红唇轻启欲分辩这于礼不合,却见他皱着眉,声音有些沉,“这是皇命。”
  涟歌下意识点头,察觉他极不高兴,又十分茫然,扇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有些动人。
  他克制住想去抬人下巴的冲动,对跪地的四人道了句“平声”,复又明知故问,“你在做什么?”
  涟歌给他这一问,方才的那点不适消失,笑着答他,“回陛下,臣女在做焖肉。加了薏米,做出来的焖肉肥而不腻,又好克化。您晚膳的时候用些?”
  她是听流安提到傅彦行晚膳不爱吃肉,才想到这一道菜的——焖肉当然不是药膳,但这样做了晚上吃着正好。
  傅彦行点头,又看了涟歌两眼就回勤政殿去处理政事去了。
  涟歌不很理解他来膳房的用意——君子尚且远庖厨,更何况他是天子。
  她便问望舒,“陛下这是,不想吃焖肉?”
  望舒回忆起之前所见,皱眉想了许久才摇头道,“奴婢觉着不是,方才陛下并未动怒啊。”
  涟歌一想是这么个理,又思及他在濮阳时便是阴晴不定的模样,只当他是处理政事累了,到膳房散心来了。
  不过她又有些怀疑,来膳房能散什么心?
  晚膳上桌,涟歌瞧着御案上摆了两副碗筷,十分纠结,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和当今天子同桌用餐啊。
  傅彦行端坐桌边,将她脸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只作看不懂,怡然自得拿了筷著,先夹了块焖肉放进嘴里,只觉酱香浓郁,肉片软烂嫩滑,入口生香。
  他又喝了口汤,才似刚注意到涟歌没坐下一样,问道,“你不吃?”
  涟歌试探着开口,“臣女惶恐,不敢与陛下同桌用膳,能不能让御膳房重新给臣女备一桌简单的菜式?”
  傅彦行夹了第二块焖肉,漫不经心道,“最近朕要削减宫廷开支,宸阳宫里只有这一桌菜。”
  言下之意,你若不吃,晚膳就没了。
  涟歌哪里知道一国之君会诓骗自己,信以为真,一瞬间觉得有些委屈,怎的在宫里还连顿饱饭也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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