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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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路说笑着,找到了先前来时的牛车,一起坐了上去。
  楼阙与郑娴儿并排坐着,黎赓坐在二人的对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娴儿很好奇,总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他。
  楼阙为此有些不愉快,干脆侧过身子来挡住她的视线。
  郑娴儿却欠了欠身子,越过他的肩膀去看黎赓:“我总觉得,黎大公子今天怪怪的。”
  “没有,”黎赓有些别扭地否认道,“我这个人,从性情到身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不曾‘怪怪的’。”
  听他提到“身世”,郑娴儿心头蓦地一跳:“这么说,你是觉得我怪怪的咯?”
  黎赓慌忙否认:“我不是说你!”
  郑娴儿自己又犯了糊涂: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身世“怪怪的”?
  没等她想明白,黎赓忽然抬手指向了楼阙:“我是说他!”
  “他怎么了?”郑娴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楼阙也看了过来,面带微笑:“我的性情如何,延卿兄十几年前就知道了,‘怪’在何处?”
  黎赓避开了楼阙的目光,神色黯然:“我也不知你‘怪’在何处。你状元及第之后并未入翰林,却一步登天成了皇上身边的近臣;不论大小朝会你必定随侍君侧,却从不开口议论朝政;你品行不端为天下所笑,皇上却并未有一字嗔责;你与人为善从不树敌,却时时刻刻有人想取你性命……我想不通,不知郑姑娘能不能想通?”
  郑娴儿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想不通?桐阶他……经常有人想害他吗?”
  “延卿,别说了!”楼阙沉下脸来。
  黎赓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楼阙的反对,仍向郑娴儿说道:“很多。我们从家乡往京城赶考的路上、进京之后暂居的客栈里,每一处都遇到过种种明枪暗箭,中过毒受过伤,可谓是九死一生。后来桐阶搬出去与我们分开住,我与沛民便不曾遇到过类似的事。至于此后桐阶自己又遭遇过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郑娴儿愕然地看着楼阙:“前天晚上西池落水,只是你遇到过的许多‘怪事’中的一件?”
  楼阙皱眉不答。
  黎赓替他说道:“落水这种事,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寻常了。这一次唯一的特殊之处是事情发生在皇家园林。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总不能是皇家的人想杀你们吧?”
  楼阙苦笑着,攥紧了郑娴儿的手:“我若知道是谁要杀我,何至于次次都被搞得如此狼狈!这一次在西池出事,同样大出我意料之外。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我想,再过几天,皇上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看你是疯了!”黎赓黑着脸,“你这么躲着不见人,再过几天,皇上该给你发讣告了!皇上金口玉言说你死了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皇上说你死了你就是死了,活着也是死了!到时候世上就没有‘状元郎楼桐阶’这个人了,死人还要什么‘交代’!叫我说你现在赶紧出现还来得及,再晚一两天可就未必了!”
  “无妨,”楼阙微笑,“若是连鱼钩都不敢抛,怎么钓大鱼呢?”
  黎赓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果然……你果然是在发疯!皇上是渔翁,你是鱼饵,背后那个想杀你的人是大鱼?如此说来,等那条‘大鱼’钓上来了,你的命也没了!你这是何苦?”
  楼阙仍然沉稳地笑着,不慌不忙:“你说错了。我不是鱼饵,‘状元郎楼桐阶’才是。”
  黎赓愕然:“你要舍弃这个身份?可……十年寒窗,你图的是什么?”
  楼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或许,是图安安稳稳地活着吧。”
  黎赓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又转向郑娴儿:“桐阶要把前程丢了,你不管他?”
  郑娴儿摇了摇头,认真地道:“这是他的事,旁人不应该干涉他的决定。”
  黎赓再次怔住了。
  楼阙揽过郑娴儿的肩,轻笑:“你放心,没了这个身份,我一样饿不着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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