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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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与县主便冷漠起来,时常宿在书房,很少见她。燕娘死讯传来那日,她也哭了,她问,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她说她不是有意的,也没想过要燕娘死,可归根结底,事情还是发生了……”
  “县主嫁入谢家几年,一直没有身孕,临安长公主与天后都有些忧心,催促太医诊脉,或是开药,然而那时候我同她相见都少,怎么会……县主吩咐身边人不许同临安长公主讲,将一切都瞒住了,再后来……”
  谢华琅见他神情隐约凄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怀之处,不知怎么,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快到了!
  他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自己最想知道的地方!
  她几乎忍耐不住,情不自禁的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如何?”
  “后来,我们就这样过了几年,”谢允惨淡一笑,道:“我永远记得那天——那是燕娘的忌日,天阴沉沉的,下了很大的雨。我喝了很多酒,醉的有些糊涂,连书案旁的琉璃瓶都砸碎了,侍从不放心,不敢惊扰阿爹阿娘,便去寻县主。”
  “她也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吩咐人去煮了醒酒汤,带去书房给我,我不肯用,只是落泪,她也哭了,又问我,是不是只有她也死了,我才能不记恨她……”
  “她是天后的外孙女,比皇族的金枝玉叶还要贵重,谁能叫她死呢,我几乎以为,她那么说是在讥讽我,就叫她出去,她不肯听……”
  “我那时候喝多了,既伤心,又觉愤慨,我不是有意动手的。”
  说及此处,谢允禁不住落泪,握住她手,忍痛道:“那是我与她第一个孩子,出了好多血,连她的裙摆都染红了,侍婢告诉我,半个月前,县主便知道自己有孕了,只是那时候临近燕娘忌日,她不敢说……”
  谢华琅下意识掩住口,方才没有惊呼出声。
  “县主吩咐不许声张,她流着眼泪问我,她用自己的孩子来为燕娘抵命,我能不能原谅她?我没有资格替燕娘说原谅,但以我的立场,也没有脸面说不原谅。燕娘无辜,那个孩子也同样无辜……”
  “那之后,县主管束侍婢,不许叫她们同临安长公主提起,我与她也渐渐缓和起来,但很久过去,终究也没传出喜讯,今年春天,我知晓县主有孕,实在是……”
  谢华琅心中情绪翻滚,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此静默良久,忽然想到一个要紧之处:“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允以手掩面,泪落不止:“距今已经两年有余……”
  第71章 试探
  他说, 淑嘉县主流产,夫妻二人重归和睦,是在两年之前。
  天后过世,便是在两年前。
  时间这样巧合,是有意还是无意?
  谢华琅心头如有鼓敲,咚咚咚震得她心肺战栗,太过惊骇,一时之间, 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神情。
  好在谢允此时身在醉中, 忆起往昔, 心中苦痛, 无暇顾及那么多。
  谢华琅心绪杂乱, 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思量过后,方才低声道:“从前怎么没听哥哥提过……”
  “我原本是要往临安长公主府上谢罪的, 只是被县主拦住了, ”谢允眼眶微红,神情倦怠道:“她说两家刚得安宁不久,不必为了她再度生事,又吩咐身边人不许张扬。”
  谢华琅听得默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谢允提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饮下之后, 方才醺然道:“这些话在我心里闷了太久, 却也不知该同谁讲。同友人在一处时,不好说这些家事,同家人在一起时,说了又怕你们忧心,今日倒也巧了,正好同枝枝说一说。”
  兄长向来温柔,最是关爱家中弟妹,却无人曾经察觉到,他心中所深藏的苦闷郁结。
  谢华琅想起自己今日不得已的试探,心中有些愧疚,却不好说出口,只道:“哥哥有些累了,我着人送你回去歇息吧。”
  “说了这么久,倒也不在意这么一时半会儿,”谢华琅及笄之后,几个哥哥都同她保持了一点距离,如同今日这般单独饮酒言谈的机会,都少的可怜,谢允握住幼妹的手,谆谆道:“年岁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什么,陛下年长枝枝诸多,男女情爱之上,通晓的却未必比枝枝多。这是陛下的短处,但转念一想,也是他的好处。”
  “我听阿娘说,枝枝要嫁一心人,现在一心人有了,若因些许小事,而叫彼此离心,便太可惜了,枝枝,不要因为一时赌气,而做出叫自己抱憾终身的事情来。”
  谢华琅今日请他前来,原是设套问话的,听他这样真心实意的劝慰,心中忽然一酸,低头遮掩过去,应声道:“知道了。明日我便进宫,去同他说个明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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