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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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姑娘,奴婢们告退。”
  立在原地,怔了会,柴未樊估摸着姑姑该回来了,便携着盛盏二人回了宫。
  果然,不到半盏茶功夫,太嫔回来了,她瞧见等候在正殿门口的柴未樊,过去拉了她的手,笑:“你这丫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家里不必如此拘束。”
  被姑姑打岔的礼没行完,她顺势搀住姑姑一只胳膊,应着她的步子缓缓朝里走。
  同时口里笑眯眯道,“知道您疼我,然礼不可废,更何况是在宫里。”
  姑姑笑着拭了下她的鼻尖,不过没再说什么。
  今个是十五,按例给太皇太后和太后等人请安的日子,太皇太后不欲多繁文缛节,遂规定不必日日前去请安,只每月初一十五去露个面就罢,太皇太后那里都如此安排,太后自然只有遵循的理,所以平日里十分清净,但每到初一十五,太嫔免不了盛装打扮一番,去给太皇太后请个安,再去太后宫里坐坐,说会话,稍一耽搁,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
  柴未樊不必跟着姑姑过去,说委婉点是怕她年少不更事,冲撞了贵人,说直白点不过是她身份卑微,不够格觐见那些贵人罢了,毕竟她只是前来投奔姑姑的一个弱势孤女。
  姑姑也怕出了事护不住她,遂揽着她很少让她到处乱跑。
  自然,照她自个说,这样最好,反倒落得清闲。
  伺候姑姑卸下妆容,换身轻便的衣服,又陪着姑姑说了会子话,柴未樊见姑姑神色疲惫,眼皮微垂,知道姑姑今日起得略早,现下有些惫懒,便轻轻给她盖上薄毯,转身退了出来。
  走到外间,恰巧看见董嬷嬷在跟掬月、掬云说话,她脚步未停,直直朝她们走去。
  未走近,董嬷嬷三人便给她请安:“姑娘吉祥。”
  她探手拉起董嬷嬷,“嬷嬷快起身。”又招手让另两人平身,视线在掬月手中那小小的一团盒子上绕了一圈,笑,“说来,我近来晚上不知怎的了,迟迟睡不着觉,这段日子嬷嬷就不必往我房里添置茶叶之类的物什了。”
  闻言,董嬷嬷担忧道:“姑娘可是病了?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柴未樊摇头,“嬷嬷不必如此劳师兴众,更莫要告知姑姑,省得姑姑担忧,想来正是换时的时节,樊儿有些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下子,董嬷嬷明白了,定是姑娘知晓新领来的紫笋茶分量不足,太嫔又最好这口茶,所以绕着弯推辞来了,她内心心疼,忍不住道:“姑娘说的哪里话,一会老奴顺便去内务府领点东西,顺便开个口的事罢了。”
  柴未樊推辞:“嬷嬷想岔了,真的是我近来睡不太好,用不得茶叶,嬷嬷不要多费力了,况且现下年景不大好。”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两人都懂,姑姑在宫里是个不受重视的,因念着早年养育四皇子的功劳所以忝在宫里养老,内务府着实看不上眼,轻待些是理所当然的,她们经不得事,一些三二两的小事就忍下罢。
  董嬷嬷还能说什么,自然只有应下的理,她眼看着柴未樊回了自己房间,又问过姑娘身边的人,确定晚上睡得极好才叹息着走了。
  柴未樊早间睡过一个回笼觉,现在一点也不困,回到屋里没事干,就打算练会字,令盛盏再铺两张宣纸来,谁想她面色迟疑,站在旁边没动,稍一想就明白为什么,她平静着问:“纸张也不够了?”
  盛盏跪下请罪,“奴婢跟董嬷嬷要些来。”说完,却没动。
  果然,柴未樊挥了挥手,“罢了,姑姑不容易,不要烦扰她了,你帮我把宣纸反过面来,我还能再用上一回。”
  闻言,盛盏站起身,正巧卷碧进来,过来帮着一起把宣纸反了个面,然后,轻轻退到一边,眼眶却悄悄红了。
  说是还能再用上一回,但姑娘书写较为用力,笔尖点在宣纸上,力透纸背,轻易就渗了个底,反过来再写,哪还能看清楚什么呢。
  但这样的日子她们已经习惯了,姑娘什么也没说,她们为她叫委屈就是不对,所以憋得眼眶发红也只能站在旁边,悄悄低下头,抿下眼角,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宫里的日子说嘈杂却也简单,日复一日,虽然枯燥无聊了些,但日子就是那样过去的,怎么也不会更糟了。
  快入秋时,降了场雨,空气猛然凉了下来,柴未樊也不大爱出去了。
  她出去一般只沿着这道宫巷来回走上几个来回,或者去附近不远的金桂苑里散散步,金桂苑是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金桂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品种的花,因地处偏远,鲜少有人来,她去那里便无需提心吊胆。
  但现在花朵凋零,金桂未开,着实没什么看头,又看腻了这深深悠悠的宫巷,遂最近几日都懒在房里,很少出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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