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难为 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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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漪也不太放心,本是想要和黄氏一起去瞧李清闻的,只是她是刚刚回府的,晚上府中还要招待几位王府讲官,实在不好这个时候出门。想了再想,她到底还是把那点儿忧虑压了下来,收敛了面上愁色,轻声握住黄氏的手:“我也不过是说说,大姐那里你您也要多看看。实在不行,明天我去瞧瞧大姐,我也好些年没见她了。”
  黄氏忧心忡忡,牵挂长女,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李清漪见黄氏神思不属显然是牵挂长女,自然没有强留。待得三人喝过一壶茶,她又略略问了家中的近况,亲自送了她们出门去,临别前特意交代了一句:“三妹的婚事且再等几年。”再等几年,想必朝中情况也能分明了,裕王得了势,到时候想来又是另一番境遇,李清容挑选的余地也多些。
  李清容这个年纪也知道羞了,在侧听到这话,玉面上烧起两团晕红,自顾自的低头去看翡翠长裙下头露出一点点尖头的白底绣绿梅的绣鞋。
  黄氏点点头:“这我明白。你姐姐和你就定的有些急,如今只剩她一个,怎么也要好好挑。”
  李清漪伸手捏了捏李清容的鼻尖,笑着叮咛了一句:“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了,且听话些,莫要叫爹和娘操心。”
  李清容自觉自己很是听话,只是现下欲辩不得,只能红着脸点头应了。
  固有不舍,但李清漪还是亲送了她们到廊下,然后转身去问身侧的丁嬷嬷:“晚膳备的怎么样了?王爷那里可有什么话?”
  第36章 杯酒
  因着李清漪在白云观时只带了个如英,众人皆知如英现今乃是李清漪身边第一得用的人,连同早前的如玉和丁嬷嬷都要往后退一位。
  只是,如英和李清漪一样都是刚刚回王府,许多事都不甚清楚,故而还需丁嬷嬷等人先帮衬着——当初李清漪走了,她身边的人却都被裕王留了下来,这般一来,等她回来接手自然也更加轻松。
  早在选秀之初,丁嬷嬷便在李清漪身上压了重筹,后来跟着从宫里出来,自也是指望着李清漪好的。故而,对着李清漪,她一贯都是恭敬得体的。此时闻得问话,丁嬷嬷很是小心的半低了头,轻声应道:“都已经备好了,正令人去请几位先生呢。”说罢,又把食单递给李清漪过目。
  李清漪接过食单,认真看了起来。因为有严家在户部压着,裕王府的境况自然也没比之前好多少,说是留几位先生用晚膳,也不过是比平日里稍好些罢了。这食单倒也简单,四热菜、三冷菜、二点心:鱼羊鲜、炒三丁、糖醋鱼、京酱肉丝;酱猪肚、拌木耳、脆黄瓜;如意糕、果饼。
  丁嬷嬷不易察觉的看了看李清漪的面色,接着道:“王爷说了,他与三位先生先用膳。娘娘可自个儿先吃些,等会儿送壶热酒过去便好。”
  李清漪自是明白裕王为她花费的苦心,略一颔首,直接问道:“酒热好了吗?”
  裕王府主要有三位讲官:高拱、陈以勤、殷士儋。虽然王府讲官都是皇帝给亲选的,但他们自到了裕王府起便被归为裕王一党。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今虽都是小官,但若是裕王登基,那么这些人就都算得上是帝师,前程无量。故而,高拱一颗心全都扑在裕王身上,为之殚精竭虑,事事尽心;陈以勤也是竭力维护裕王,“焦心瘁志,发为骤白”;另一位讲师殷士儋乃是山东人,素来豪放不羁,诗酒风流。殷士儋学问高深,文坛之中颇有盛名,平日里和好友在街头吃个螃蟹,都会成为百姓们议论的话题。平日里上课,他每次进讲前,都要斋戒沐浴以表诚心。
  李清漪亲自带了如英去送酒,侍从入内通报后推开门,便见着裕王起身迎了过来,三位讲官亦是纷纷起身见礼。
  裕王倒是笑了笑,牵了李清漪的手入内,替她和其他几人解释道:“王妃今日回府,听说几位先生都到了,便想着来和几位先生见一见。”
  前头的话都已经由裕王铺好了,李清漪自然不会见外,跟着点了点头,笑道:“几位先生实在不必多礼,”她略顿了一下,便道,“王爷常和我说起几位先生,常说‘若无几位先生,便无本王今日’。我与王爷夫妻一体,先生们的维护之谊,我自也是记在心上。”
  李清漪的话说得倒也谦和婉转,很能入耳。
  高拱很是清楚李清漪在裕王心里的地位,想着这位王妃回来之后大约很快便能有世子出世,心里着实高兴。故而,他起了身,领头应道:“王妃过誉,不过是臣等职责所在。”
  高拱为人高傲,喜欢争先,便是在几个讲官里头亦是隐隐为首。待他说过话后,陈以勤方才笑道:“早闻王妃贤淑明慧,有王妃在,王府之事,我等亦可放心。”
  殷士儋素来是个不耐客套的性子,见着李清漪身后丫头还端着酒,接着笑道:“这酒倒是来得及时,”他剑眉一扬,道,“今日乃是王妃回府的日子,确该庆祝庆祝!”
  李清漪闻言弯了弯唇角,转身亲自倒了酒,第一杯递给高拱,诚恳而感激的说道:“自高先生入府,不仅讲授经筵还多方调护,为裕王府之事上下呕心沥血。师恩如山,我与王爷都该敬您一杯才是。”
  高拱接了酒,络腮胡颤了颤,颇为动容:“娘娘实在言重了……”
  李清漪转而端起第二杯酒递给陈以勤,认真道:“陈先生几次三番在人前维护裕王,阐明正统,这杯酒,我与王爷同敬。”
  陈以勤虽不及高拱位高也不似高拱高调,但他却也是个敢于直言的人。当初严家父子为难裕王,流言四起,是他直言道:“国本早就默定了。裕王生下来就取名载垕,从后从土,首出九域,此君意也。”后为古之国君的称谓,后在土上是表示君有大地。
  陈以勤很是感动,伸手接了酒:“臣,多谢王爷、王妃。”
  李清漪含笑端起第三杯酒递给殷士儋:“殷先生恪尽本职,尽心竭力,这杯酒,我与王爷敬您。”
  比起前头两个,殷士儋觉得自己似有些不太尽力,闻言连忙道:“娘娘过奖了,臣有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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