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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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苏南起了一场兵祸, 朝廷赐死株连两千五百余人;一年前,太庙武戈,禁军原本编制几乎全军覆没,金吾卫被打残,屯河、铁疆三万精锐成了罪奴,北疆军队折耗近半。
  若是真宗尤在,张焘早该被究责几百回了!兵部本就是众矢之的,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消停了些,眼下却又突然爆出了河南的大乱,张阁老此刻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的黎焕中好像才想起来被戴其鄞拖下水的那些兵马,霎时间面红耳臊,可他仍还是嘴犟着,来来回回的嘀咕要严办。
  屋里的人默契的无视这拙劣的表演,反正黎焕中不过是个面子货,没有邵柏博与保皇党的支撑,他什么都不是!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戴其鄞回到河南,河南的七个兵力重镇此番的涉案便有五个,几乎是腐蚀了整个驻军体系,这近四万的兵马可得谨慎安置,依老夫看,此案不宜闹大,圈在地方贪墨的范围内,杀贪官赈灾民,先把事端平息了,日后不虞没有机会清算。”
  张焘这是认怂了,也是,摇摇欲坠的兵部若是再经受一次冲击,那他就真的得告老还乡以谢天恩了。
  可惜,这个自欺欺人的办法只会把河南捂成一团烂蛆,赵秉安在一旁辛辣嘲讽,“河南地方蛇鼠一窝,查出一个知州能揪扯出上下四五个属吏,阁老说得容易,届时该如何实地操作,难不成您打算把河南官场都杀光吗?”
  “这……,剪除首恶,安抚民心,其余大小附逆且先记上一笔,留待吏部考评时再行发落,如何?”
  “镜修此言虽老成但遗漏了一点——戴家于河南军方的影响!戴其鄞能把汪孝平逼到以死脱身,那他在河南必然是只手遮天,以他麾下的兵力,哪怕没有主帅坐镇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顾椿脸色蜡黄,一把髯须稀稀落落,此刻他头戴梁冠蜷靠在太师椅上,说话也没几分力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政治眼光到底比张焘还是要强上一筹。
  “如此,竟是无解了吗?”
  “本官已着有司在京门守望了三个时辰,至今仍未见到小黄门的身影,怕是圣意求安,无意以武靖平。”赵秉安来回搓着手掌,口吻淡漠而低沉,其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在座的都能揣摩出乾清宫的意思,前番枯等早就打破了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相较于那六千户修河渠的流民,泰平帝更在意他手中的兵权,尤其在孟氏坐拥黑云、辽河两大武系之后,那更是不可能将一兵一卒分出京城。
  “那以太傅的高见,咱们该如何应对?”
  陆璋贸贸然的谄媚之语让内阁里几位老大人的眼神十分鄙夷,右手边的马季恨不得一手捶死这个夯货,没见大家都在躲着这个雷吗,他还生生往太傅身上揽!
  “圣上不是有意重组五军都督府吗,靳啸隶即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那就有抽调地方驻军之权,逼着他给戴其鄞腾一个高位,许河南地方军备入京,让他们狗咬狗。”
  赵秉安这番话完全出自内阁的立场,再没有皇帝心腹的影子,听在苏袛铭几人耳中便是双喜临门。
  “戴其鄞老辣奸猾,可不是能被轻易诓骗的,待会朝堂上怕是明诚要与老夫联手搭一场戏,诱其入翁。”
  “阁老有令,敢不从命。不过,汪孝平遗留下的烂摊子咱们还得替他料理了……”
  “哦,看来赵太傅心中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哪位贤才,讲出来咱们议议。”
  不怪邵文熙阴阳怪气的,这赵秉安私下扣押一省总督,藏匿无踪,简直就是没把内阁放在眼中,河南现在是牛鬼蛇神、鱼龙混杂,而这汪孝平又是朝廷如今唯一的突破口,赵秉安把着他,其他人哪还能在继任人选上插嘴。
  “邵阁老若有合适的人选大可以举荐出来,本官虽是晚辈但也知晓以河南如今的境况,有胆子接手的必是能吏,您若有意历练礼部的两位侍郎,本官倒是乐见其成。”
  河南都快兵变了,赵秉安哪还有闲心惯着邵文熙这些酸臭毛病,风口一转,把火呼啦啦烧到礼部身上,要知道邵文熙在治河这件国政上向来都止于嘴上支持,如今赵秉安一开口就要他两员大将,这不亚于割他的肉啊。
  邵阁老被噎的脸色通红,手搭在茶盖上断断续续的抖,片刻后呐呐挤出一句,“术业有专攻,礼部治化尚可,于工程一途却难展长才,撑不起河南的重担。”
  “阁老谦虚了,总督当前要务也不独指治河,赈济灾民,周转地方,布局吏查巡稽,哪样不是礼部这样的清贵衙门擅长的,以本官看,河南的事就交给邵阁老拿主意好了,反正咱们在场这些庸碌也没什么作为。”
  赵秉安作势要走,苏袛铭赶紧示意底下几位侍郎把人拦住,笑话,真要是赵秉安撂挑子了,他们几个老家伙得收拾到猴年马月去。
  邵文熙这次是真的被臊得狠了,一句话都没再说,其实也是对面张、顾二人愤怒的眼神逼得他不敢再说了。
  “大局为重,赵太傅还是赶紧说说安排吧。”张焘凶狠狠的瞪着礼部那一票废物,陇西这帮软蛋,真遇着事了铁定指望不上他们,待会赵秉安要是狮子大开口,他一定会把这些混账拖下水,哪怕占不着便宜,也不能让邵文熙这个小人捞着好儿!
  苏袛铭与顾椿都在殷切的望着,赵秉安也不再拿乔,他斜向后瞄了一眼,董臻便大步走了出来。
  “下官请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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