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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镇纸直直往首辅和次辅的位置砸去,二人正是此番主和派的头领,一贯倚老卖老,宁霁玉此刻也不欲管什么君臣之礼,只想挫挫他们积年的傲气。
  冥主功力深厚,随手一砸便激起一阵激烈的灵力漩涡,几欲将人生生席卷,那首辅和次辅都是文臣,于与人斗法上,恐难再有胜,眼看就要被冥主当着陆柒的面这般教训,自觉丢了面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料那镇纸竟没砸在他们身上。
  陛下莫要动气,陆柒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宁霁玉身后,在他肩头轻轻一按,继而转向那帮臣子,轻声道,不知二位大人觉得,冥府缘何输多赢少?
  二人才回过神来,侧目望向陆柒的方向,便见他指尖正夹着那方镇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二人面色登时一变。
  这位陆将军究竟是哪一日来的冥府,有心人想要知道都不是难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不过是得了冥主青眼的陆将军,竟不是个花架子,而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冥主修为之高深众人皆知,可陆柒竟能徒手接住冥主抛出之物,即便有冥主未尽全力之故,陆柒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冥府无尽并无将才,陛下已非千年前初出茅庐的冥主,身份贵重,天界尚未真正出手,更是万不可御驾亲征,如今形式,贸然出兵,只怕凶多吉少。混迹官场多年,早已将首辅的脸面磨得格外的厚,饶是刚刚才被人拂了面子,说这话是已是十分平静。
  后颈的标记再度跳动起来,甚至发着一丝灼热的疼,陆柒微抬下颌,目光不动声色地向宁霁玉那边瞟了一眼。
  冥主仍旧面无血色、神情冰冷,便连那双常在床笫之间水光潋滟的眸子都无波无澜。
  他真要到雨露期了吗?
  陆柒闭了闭眼,从屋内浓厚的威压之下,稍稍感知到了一丝极淡的死亡气息。
  信香的主人极力压抑,便连有着临时标记的自己,都不能轻易察觉。
  宁霁玉的表现实在太过平静,与往日那死缠着他的坤泽简直判若两人。
  陆柒不知对方究竟还能强撑多久,也晓得此刻只怕不能再拖下去的道理。
  谁说冥府无人的?陆柒挺直了脊背,原本刻意收敛的威压如潮水一般散溢开来,恰到好处的盖住了宁霁玉的信香气息。
  只见这位被认为是走独宠于帝王的佞幸小人之道的陆将军,挺直的脊背在并不明媚的阳光照耀之下,依旧锋锐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冰冷、果决而肃杀。
  微臣陆柒,愿往一战。陆柒一字一顿道。
  16.第 16 章
  在陆柒的身后,宁霁玉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从前在战场上兵戎相向时,对方身披战铠、气势凛然的模样。
  但回忆终究也只能只是回忆。
  若真让陆柒上了战场,反倒想起从前的事
  宁霁玉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他只知,这一场赌,他输不起。
  宁霁玉刚要反驳,那首辅大臣便又咄咄逼人道:陆将军虽有将军之名,到底来到冥府时日尚短,领兵经验也颇为不足,兹事体大,将军若是未能凯旋,岂不是既劳民伤财,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陆柒轻笑一声,状似不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镇纸。
  镇纸质地极好,玉质细腻、触手生温,正是北境独产的天材地宝,用来砸人实在可惜。
  首辅大人非我,安知我不得凯旋?陆柒轻声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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