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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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张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的确不清楚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时候松子跟我说,从叫你来睡觉开始,你就一直没再醒过,我们都当你是太累了,也就没叫你。可是今天早上叫你的时候,你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正常。于是秦前辈就问你是不是被梦魇了或是别的原因,我们才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来将你唤醒,从早上到现在。我和秦前辈就一直在这里,却直到现在才把你叫醒。
  秦不空接过松子的话说,你在睡梦当中满额头都是汗水,也皱着眉头,我们都以为你可能是发噩梦了。但是由于叫不醒你,才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不过现在还好,只要人清醒过来了,就一切都还有办法。秦不空一边说一边蹲到我的身边问我,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
  我仔细感觉了一下,除了还是会有些没睡醒的感觉之外,以及身上疲软无力,其他方面感觉还好啊。但是我的呼吸的时候,在鼻腔深处总有一种隐隐的痛感,那种感觉很像是小时候感冒了流鼻涕,用力擤鼻涕后那种拉伤鼻粘膜的感觉。于是我哼了一声,把鼻子当中的一点鼻涕给擤了出来,发现鼻涕倒是没多少,但是有不少血丝的痕迹。
  奇怪的是,这有别于一般上火的那种血丝,而更像是遇到盐水凝固后的血块,我看到这血迹的时候吃了一惊,迅速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发现口水是那种淡淡的红色,就好像是吃过西瓜后的颜色一般,只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种红色是染血的痕迹。
  松子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然后告诉我额头是冰凉的。但是我自己感觉身体却是在发热,如果说这是发烧的症状的话,我身上却没有那种发烧后晕沉沉的感觉。松子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于是他对我说,司徒。你把衣服都脱掉,然后趴到床上去。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想要干什么?松子说,你体内积累了不少阴气,我要把你的阴气给“幺”出来。
  在四川方言里,“幺”除了老末的意思之外,还有赶出来的意思。在农村常常都会听到人说“幺鸭子”,或者“幺蚊子”,其实就是借助人力去驱赶的含义。于是我脱掉湿漉漉的衣服,露出我的后背。然后趴到了床上。
  只见松子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条,通体红黑色,虽然有些破损,但是缺口的地方却显得非常光滑,似乎是一个老旧的东西,就好像农村常用的扁担一样,用的久了,就在表面形成了一层包浆。木条较宽的一面歪歪扭扭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看上去像是符咒的结构,但却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种符咒的样式。这个符文是雕刻上去的。凹槽的部分还有一些红色的印记,跟我的六方印很相似。
  之间松子将木条顺着我脊梁的方向放在我的背心,然后按压,接着一边按压,一边匀速地画着圆圈。我压根都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是看他口中念念有词,却始终不明白他念的内容是什么,也听不太清。很快他就一边念咒一边在我背心上将画圆的范围越扩越大,直到布满我的整个背。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画圆圈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就好像是一个装满大米的口袋,随着他画圈的动作,将中间的米全部都扫到了边上一样。身体里尤其是肋骨附近,总是不经意地感觉到一阵冷一阵热,强弱都差不多。但是时长却没有规律可循。渐渐地松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也明显感觉到木条在我的皮肤上摩擦后发出的阵阵热量,整个后背就好像是刚刚被人刮痧过一样,皮肤的敏感度此刻竟然增加了不少。
  当我正在感到稀奇的时候,松子突然手势一变,在我的背上画了圆圈之后,就在圆圈的范围内不断地来回画着“s”形,结合之前的圆圈,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松子在我背上画下的,也许是一个大大的太极。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因为我体内积郁的阴气过重的原因,可也就短短两天,能够重到哪去。到了最后的时候,松子的动作开始由下往上推。当推到我肩胛骨的位置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胸闷恶心,毫无准备地哇的一声,就呕吐了出来。
  由于我是趴在床上的,这一次作呕又来得非常突然,顿时嘴里泛起一阵酸中带苦的味道后,接着床铺就被我弄脏了。在呕吐物出口的时候,鼻子里明显闻到了一阵臭鸡蛋的味道,当中还夹杂着一种腥味。这个味道明确地告诉我,我身体的异常现象,正是因为鬼怪引起的。
  说来奇怪,当我呕吐出来之后,身体明显舒坦了许多。脑子也更通透清醒了,我试着从床上站立到地面上,发现脚上的酸软虽然依旧还在,但是却较之刚才减弱了很多。这时候松子伸手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吁出一口气说,现在总算好了。
  我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望着我刚刚呕吐到床上的东西,由于一整天都在睡,没有进食,所以呕吐物当中水分比较多,就好像是喝了很多酒之后的那种呕吐,而在床铺上很快就渗入到了床单当中,散发着一阵奇怪的味道。
  秦不空问松子,你刚才这是什么招数,看上去还挺厉害的。松子有些得意地扬起了自己手上的那根木条,然后对秦不空说道,这是我师父掌管道观的时候,从他的师父手里接手过来的宝贝。是我的师公取自江西庐山悬崖绝壁上的一段雷击松木,当时找到这棵松树的时候,觉得特别神奇,那棵树被雷劈了之后,竟然一半死去,剩下一半却活了下来。当年师公取下这段雷击松木,做成了许多这样的东西。
  松子说,这个外形是按照衙门惊堂木制作的,所谓惊堂,就是让人浑身一震。不得不集中精力的意思。而刚才在司徒背上做的那一切,是借雷击木的雷电能量,将人体当做天地初开时候的混沌,分开阴阳,直到达到平衡状态之后。再把多出来的挤压“幺”出体外的意思。只要阴气从体内排除,人的阴阳就达到了平衡,也就是健康的状态了。
  松子接着说,除了风水寻龙之外,我最拿手的就是这分阴阳之术了,本来用在实战当中没什么大用,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派上了用场。只要人被阴气侵蚀没有侵入骨髓,或者伤及元神的话,一般都是可以大程度缓解的。
  说话间我也已经穿好了衣服,耳闻了这一神奇的手艺之后,我也大大称奇。我对松子说,现在你总算知道你在我们这个团队里的重要性了吧,简直是少了你可不行。说完我和松子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我的笑是豪迈的笑,而松子则透着一种阴柔的笑。
  秦不空对我说。臭小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中招,是因为头一天大部分的挖掘工作都是你在做的原因,你就是在那个过程当中中招的,否则我们都挖过,为什么偏偏只有你身上出现了异常?我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秦不空说,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当时自己挖掘的时候,可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现象吗?
  其实我原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秦不空这么一说之后,我才突然回想起,我在挖掘的途中,曾经挖到了一段好像是树根似的东西。但是其坚硬的程度,却没有树根那么硬,更像是一段人参或者山药,比较脆软。而当时我没有注意,就连同其他的渣土一起刨到了地面上。如今想起来,似乎不应该莫名其妙地出现这么一小段东西在里头才对,即便是地底下真的长了人参或者山药,也不该只有这么一丁点才对。直到秦不空提起来,我才察觉到,这也许是要我来说唯一一个觉得不正常的地方,如果不刻意去想的话,甚至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秦不空问我,你当时刨出来的那堆渣土,是不是现在还堆放在洞边?我说如果你们么有清理的话,应该就是。于是秦不空站起身来说,走,咱们看看去。
  第八十九章 .洞中有洞
  我们三人走到起初挖出来的土堆边,开始一起寻找。这个过程倒是并不困难,因为被我们挖出来的土基本上土质松软,很快我们就在靠近底下的部分泥土当中找到了那一截奇怪的东西。可是当秦不空拿了一张手绢将它捡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山药,更加不是人参,而是一根拇指粗细的大虫。
  如果算上被我铲断的那部分,这条虫几乎有手掌那么长。虽然是蠕虫的形状,但是却只是一个干尸,表皮已经干枯的非常严重,但是被切断的断裂面,却好像是被咬过的苹果一般,还渗出少量水分,有点湿润的感觉。
  秦不空皱着眉头告诉我。这个发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在他擅长的虫蛊术当中,有一套法门和眼前看到的极其相似,但是这种虫蛊大多是用来给人下咒。这种虫在西南地区被称之为“猪儿虫”,夏季的时候出现在梧桐树这种树叶比较大的树上。是一种大蛾子的幼虫。头上有一根小小的独角,通体翠绿色,形态跟蚕有些相似,但是比蚕的个头大了足足一倍多。体内都是绿色和白色的浆液,如果不小心被这样的虫爬到。会立刻起一层皮疹,并奇痒难当。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难道会告诉你小时候我常常拿它吓唬女孩子吗?
  秦不空说,这种虫蛊做咒的时候,会选择树荫底下。并在一窝四十九条虫一并装入罐中,断绝其结蛹的条件,让它们只能在一个狭小的环境里自相残杀,直到杀到最后一条存货。而存活的这一条因为食用了同类,直到连残肢都不剩下,这条虫就可以做蛊母。而由于是在活虫的时候就埋入地下,所以即便这最后一条虫子也最终会饥饿而死,它的尸身既是一种蛊咒,也是一种对其他邪恶有强烈镇压性的东西。
  秦不空说,既然咱们挖到了这个东西,那说明在这附近必定镇压者一个极邪之物,极有可能就是“魍”的守关大鬼。松子不解地问,可是秦前辈你不是说是四十九条一起装罐吗?而现在我们挖出来的泥土里,似乎没有瓦罐啊。而且这毕竟是活物,即便是灵性的东西,也是依托肉身的,倘若如此的话,怎么可能存放在有水分的泥土里,千年之后竟然形成干尸呢?
  秦不空摇摇头说,这个就很难说了,咱们一路至此,许多常理的东西都变得非常理了,咱们虽然不能确定这条虫蛊究竟是不是千年之物,但它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跟这“魍”有关系。我接过秦不空的话说道。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确是在铲到这东西之前,一直都比较正常,可是到那之后就慢慢有些察觉不对劲了,人有些恍惚。的确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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