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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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于舒的手开始抖,声音也变得局促,“血……好多血……我好害怕……小花躺在鲜血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去看,我想看我的小花,但是妈妈不让,她拉着我的手,想要带我走。”
  “我不要走,为什么要走,那里是我的家啊,哥哥来追我,然后被破碎的碟碗绊倒了,他倒在小花身边,和血液在一起,那么红,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我开始哭……”
  “但是妈妈还是把我带走了。”
  杜于舒的眼睛静静地闭起来,脑海里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冬天,破碎的碟碗,大发脾气的夫妻,拉着她大步流星的母亲,砸在地上了无声息的小花,以及跌倒在小花身边满手鲜血的哥哥,
  他努力地爬起来,然后追自己,似乎是因为膝盖受伤,他又摔倒了,爬起来的时候,血液抹到了脸上,红的刺目,红的痛苦;
  自己哭着,闹着,挣扎着,也抵不过那个女人施压在自己身上绝对的力道,她就被这样,生生地带离了那片本应该属于她的乐土;
  她那么恨,恨父亲,恨母亲,恨自己。
  然后她被带上了飞机,那么高,高的炫目,高的她恨不得从上面跳下去。
  ——那是她一生的梦魇。
  叶靖安心疼地抱住杜于舒,杜于舒眼睛没有焦距,迷茫地看着某一个点,叶靖安轻柔地叫着她的名字,就像叫一个柔弱无依的孩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她。
  杜于舒有些虚弱地笑了出来,“叶靖安,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来看我。”
  “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杜于舒神色漠然地从叶靖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坐在摩天轮里,看着下面渺小的一切,心里冰凉凉的如刺,仿佛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杜于舒面无表情,神色淡淡地,带着几分漠然和漫不经心,仿佛有一层隔膜,把她和整个世界隔开。
  “我没有怜悯你……”叶靖安低低道。
  “没有?”杜于舒嗤笑了一声,尾音上挑,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和压迫感,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尖锐,仿佛能从他的眼眸直接看到他的内心,像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女王一般轻哼,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勾人魅.力,“费尽心机打听我这段过去,眼睛里流露出那么让人作呕的情绪,不是怜悯,呵……”
  杜于舒猛地凑近叶靖安,冰凉的眸子直直地对上叶靖安还未来得及收拾情绪的眼眸,声音如同砸进大理石墙面的石头,尖锐而强硬的,一字一顿道:“那难道是你喜欢上我了吗?”
  “所以费尽心机挖掘这段过往,因为你在飞机上就发现了不对是吗?我的演技骗得过王婕,可是骗不过你,所以你把这一切挖掘出来,是因为你喜欢我,心疼我,想要帮我?”
  杜于舒嘲弄地勾起唇角,明媚的五官上没有任何神情,冷冷地轻笑道:“——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听最动人最搞笑的笑话了,哈!”
  杜于舒心里五味杂陈,情绪如同奔涌的岩浆,从她的五脏六腑直接烧到四肢百骸,大脑上涌出一股又一股的热浪,烧得她只想狂吼着咆哮出自己的怒火;
  ——叶靖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呢?
  他利用着自己对他的信任,利用自己对他特殊的感情,借着帮助自己的口吻,一点一点挖掘她隐秘的过往;
  那是她的梦魇,她不想对任何人说的梦魇,她腐烂的结疤的难看伤口,就这么被人淋漓尽致地挖了出来;
  连皮带肉,‘嘶嘶’地流着血,就被人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地挖了出来;
  而一切,就因为她错信了一个人?
  哈!
  叶靖安在杜于舒犀利的眼神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想要反驳,他想要傲慢地鄙夷她,他想要轻嘲地嘲讽她,他想要毫不留情地批判她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但是当他张开口的那一刹那,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带着莫名地颤抖,恍惚间他听见自己说,“——如果我说是呢?”
  “什么?”杜于舒愕然地说道。
  叶靖安听见自己冷静理智的声音响起,但他的大脑浑浑噩噩,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话是怎么说出去的,或许是因为那些话他早就想说,却一直一直憋在心里吧。
  “我说,杜于舒,我喜欢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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