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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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好的信没有送出去,要么是犹豫了,要么就是根本来不及。可是,从信的内容来看,很大可能并不是犹豫,那么就是没有来得及。这便是说,它还涉及到了其他的事。母亲遗体消失不见又伪造成野兽所为,若那时本就不是明面上所说去与旧友贺喜,而是其他的……比如说,逃命,着急躲藏。或许解释起来会更加合理。
  穆语蓉的疑问,穆明毓并没有办法回答她。再联系之前穆语蓉问过的事,难免以为她心里有所计较。过去的事情挖出来,且还特地让自己知道,只能说明自己的侄女有想法,而这一点,是绝对无法忽略的。想到这里,穆明毓也问她,“你想要追究?”没有太多幌子。
  “父母之仇,不可不报。”穆语蓉坚定地颔首,未在此时掩藏自己的心思,“做错事的不是他们,而有的人却可以逍遥自在。即便不一命抵一命,也不能够让那些人这般痛快。哪怕使姑姑拦我,也没有用。”
  到了今天,她完全有那个能力不靠别的力量也可以让穆延善并不好过,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章珣。她可以不受任何人的辖制,也能够不被任何人所威胁。机缘巧合也好,全是运气也好,总之是走到了这一步了。
  穆明毓没有对她的话发表特别的看法,往日纵然觉得自己大哥大嫂的死有蹊跷,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穆国公府已经是这样,再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否则她的身后便会无娘家可以依仗。但既下定了决心,想求她的事情,怕是还有别的了。
  “我想让立昂分家单住。”在穆明毓又沉默下去时,穆语蓉终于挑明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立昂已取得功名,完全可以靠自己立起来了,我也会想办法帮扶着他一些。我来拜托姑姑这一桩事情,亦不是想让姑姑为难了,只是希望姑姑可以好好劝一劝祖母。”
  有人帮穆立昂说话,这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她的姑姑出嫁这么多年,但是也并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上,特别是在当下这个祖母尤其脆弱的时候。祖父那边会是最好说得通的,反而是祖母,多少要费些劲,不过也是为了不出来阻扰。
  穆语蓉说出了分家之后,穆明毓便知道她接下来大致是要做些什么事情了。分家之后,自然便是继续打击二哥一家。先前接连遭遇那些事,二房已是脆弱不堪,一旦她的二哥垮下来,又分了家便只会更加的艰难。
  劝说眼前的人顾念亲情的话略在心底打了个转,就被穆明毓吞回肚子里。事情到了现在,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了。即使说不出自己二哥活该的话,亦无法替他辩驳上半句。
  她的大哥白白折在那样前程似锦的年纪,何尝不叫人痛心?她两个侄子之间关于日后穆国公府爵位的争夺,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何况,这个侄女说不好将来便是……无论怎么看,她做什么对自己最好都是显而易见的。
  穆明毓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却饶是如此也忍不住叹气,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这之后,她与穆语蓉聊了许久,说到了自己大哥大嫂的许多事情,也说起了些别的。
  穆语蓉在宣平侯府待了足有半天时间,一直到午饭时间都过了,才终于谈定。穆明毓留她在侯府用饭,穆语蓉心里念着别的,仍是推拒了。与冯琳琅道过了别,她便再往黎叔那儿去过一趟,交待好了许多的事,方回到毓华宫。
  ·
  回宫的路上,心弦稍松,穆语蓉也泛起了一点身心疲惫的感觉。她只能够猜想,皇帝或许曾对自己父母起了杀念,以致于父母出门避难。若不是这样,她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丢下她和弟弟,或者不丢下,仿佛都是一样的。
  舍下不一定是因为冷情,也许只是出于不希望他们跟着四处奔波、无所依靠的想法,而那个时候,弟弟还那么小。如果带着他们一起,她们姐弟没准那个时候就跟着父母去了。
  可这仅仅是她的猜测,这些事情,她是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主动得知。但她又直觉,也许有的人会主动说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有什么,应该都已经放下了罢。可没有想到,最终,她竟然嫁给了章珣。
  世事之巧合,如果没有发生,便无法窥探。无论当初发生过什么事,她都不会迁怒到章珣身上,就像她也并不会因为她的二叔和二婶做的那些事而去迫害穆语妍、穆立行他们一样。冤有头债有主,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马车一路平稳到了宫门处,便应该下了马车换乘软轿再往毓华宫去了。穆语蓉堪堪从马车上下来,坐了这一路,身体的疲惫更甚,心思也甚是懒怠。因而,当抬眼就看到站在那里等她的章珣时,她一时间却迈不动步子。
  穆语蓉扶着马车站着,看着原本立在那儿的章珣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她一时间犯了痴,只会呆呆傻傻的看着却再没其他反应。等到章珣走到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她也就这么愣愣地跟着章珣走。
  之后上了软轿,唯独他们两个人而外人亦窥探不到里面的动静。章珣不再是牵着她,而是展臂拥住了她。被动靠在章珣胸前的穆语蓉感觉到他轻轻拍自己的背,带着安抚,带着安慰。
  “办得顺利么?”
  章珣低低地问,无限温柔。穆语蓉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抚慰了,她又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略略点头,回应章珣的问题。可是,却也在这个瞬间,她发觉自己的面颊有泪水划过,即使努力睁着眼,依旧没有挡住越来越模糊的视线。
  一时之间,穆语蓉听到章珣在她耳边轻叹,说,“晚晚,不哭。”她闭了闭眼,把脑袋深深埋到这个能够令她心安的人怀中,双手不觉揪紧他的衣服,终究还是泪崩了……
  ·
  在章珣面前这样情绪失控又失态的次数屈指可数,等哭过一场,穆语蓉就开始后悔了。当时明明不觉得委屈或难受,偏偏章珣的几句话就惹得她流泪。纵容知道是因为想要发泄,可想到章珣温柔吻去她的泪水的行径,也难免不好意思。向来不怎么会害羞的人,此时此刻难得绷不住。
  哭过一场,眼睛还是红红的,加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在,被章珣牵着的穆语蓉便一直低着头。一直到回了屋里,章珣见穆语蓉还是红扑扑着张脸不肯看人,倒是比几年前瞧着更加羞涩,可不喜她流泪便也不会多喜这个。
  想让穆语蓉情绪快点好转过来,章珣便不免笑着说,“原本该是你出去欺负人的,你这么,倒像是欺负不成反叫人给狠欺负了场。且说说是谁欺负你了,夫君自替你讨个公道。”
  这话用在别人有没有效果章珣不知道,但用在穆语蓉身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一刻听到他这话的人,一如他料想的那般,抬了头便反驳,“我哪有欺负人?”倒似更加委屈了。
  章珣仍是笑,哄她一句,“嗯,你没有,绝对没有。”又带着她坐下来,亲自替她倒上一杯凉茶,让穆语蓉喝下,才问起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任是瞒谁也没有瞒章珣的必要,是以当章珣问起,她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与他说了起来,却小心地避开了某一些不好与章珣谈论的内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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