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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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定想了想,看着睡得正香的元英,又不忍挪动,算了,他爱别扭就别扭,抱已经抱了,又不是第一次抱,他又能如何?
  金定叹口气,回到东都后,他更瘦更轻了。
  瞧着窗外漆黑一团,起身欲要向外,元英在床上呓语, “明钰,本王跟你不共戴天。”金定吓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跟明钰结仇了?在路途上,明钰爱开玩笑,总逗得静王忍俊不禁,回到东都后,也见过明钰与皓成过来,静王似乎在嘱咐他们什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二人总是一脸恭敬的倾听,如今这是怎么了?
  青鸾正睡得香甜的时候,被窝中伸进一双冰冷的脚,青鸾的脚抵了上去,睡意朦胧道,“金定回来了,快些睡吧。”忍着倦意坐起身为金定拢了拢被子,拍一下她脸道,“脸蛋儿冰凉,以后再出去披一件斗篷戴上暖帽,别将身子折腾坏了。”金定捂了会儿,待暖和了笑道,“这样的天气,穿得再厚都冷透了,我是铁打的身子,没事的。”
  青鸾嗯一声倒了下去,昏昏欲睡中,就听金定道,“青鸾,我们说说话。”青鸾用力拧一下脸,睁开双眼已是炯炯有神,挪着身子躺到金定那边,枕在她枕上头挨着头,“好,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说说话。”
  ☆、72. 约定
  过了三日,容花从宫中探听到消息,安国侯夫人携女进宫,跪在皇后面前苦苦哀求,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女儿颜陋福薄,不配与皇家结亲,求皇后收回成命,一会儿又说怀王名声奇差德行有亏,实在不愿将女儿嫁入火坑。
  皇后皱眉对安国侯夫人道,“你是老糊涂了,怀王虽不堪,到底是正统的皇子,你们家顶着个侯府的名声,早已是落败不堪,家里连个能撑门面的都没有,你这女儿长相尚可,能做了王妃,说不定能振兴侯府。”安国侯夫人讷讷道,“娘娘的美意,臣妾也是明白的,可是……”安国侯千金忙出言打断,“皇后娘娘容禀,其实我家父母是愿意的,十分感激皇后娘娘,是妾不愿,在家寻死觅活,逼着父母进宫求情。”
  皇后阴沉了脸,叶蓁明明说安国侯千金性子温顺好拿捏,不想如此有主见,安国侯千金看皇后沉吟,又说道:“是妾不识好歹,拂了娘娘一片美意,只要这门亲事不成,日后娘娘但有差遣,妾惟命是从。”
  皇后嗯一声,她与安国侯夫人在闺中就相识,她嫁了安国侯之后,已多年不曾见过她,她家的千金也是头一次见,不想颇有几分姿色,既如此,留着她为太子笼络个名门公子也好,给了怀王倒是可惜了。打定主意脸色明朗许多,慈和笑道,“这孩子有主见,倒是合了本宫的眼缘,强扭的瓜不甜,本宫也不想强人所难,这门亲事就作罢。”又对安国侯夫人笑道 “倒是不能饶了你,交给你一桩差事,你给怀王做个媒人,觉得谁家千金与怀王相配,就去探探口风,再来告诉我。”
  安国侯夫人一愣,待要推辞,女儿在旁牵一牵她的衣角,朝她使个眼色,她忙磕个头说遵命。
  从坤宁殿告退走出,安国侯夫人不由埋怨女儿,“那怀王凶神恶煞的,怎敢给他做媒人?”女儿笑道,“怀王与大昭国鸾长公主两情相悦,皇后与太子妃偏要从中作梗,这是皇家内部的争斗,咱们没有权势参与,也不要做他们的棋子。”安国侯夫人不解,“不就是一门亲事,怎么就涉及争斗了?”
  女儿摇头一笑,“母亲答应做这媒人,隔三差五进宫跟皇后娘娘禀报,将东都显贵家适龄女子一一提起,自然了,俱都不成,理由嘛,都不看好怀王,怀王去了这一宗烦恼,自然要承我们的情,他欠了我们的人情,日后自然得还,说不定我们家还能再现昔日太/祖时的辉煌。”安国侯夫人撇撇嘴,“你为何看好这怀王?”女儿低了头,“前些年太子曾对女儿无礼,被怀王撞见,怀王当场为女儿解围,其后又帮着女儿永远摆脱了太子纠缠,女儿不知他如何做到的,只是因感激开始关注其人,发现他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堪,而是文韬武略胸有沟壑,女儿觉得,这储位早晚是他的。”
  安国侯夫人惊讶得看着女儿,许久说道,“那就听蕙儿的,咱们家一向都是听你的,若不是你,唉……”蕙儿拉住母亲的手,“母亲别灰心,弟弟虽年幼,可读书甚好,女儿的终身,也会仔细挑选,咱们家,总不会一直倒霉的。”
  安国侯夫人点点头,突眼睛一亮,“听起来,蕙儿青睐怀王,那么,为何不顺着皇后的意思?”蕙儿微红了脸,“女儿确有此意,并暗中托人在叶蓁面前递了话,是以皇后才想到了我们家。可是昨日怀王上门,他与我对面不识,早已忘了助我之情,他说此生只认定鸾长公主一人,让我进宫辞了亲事,若我不肯,他便会抗旨,他说自己臭名昭著,做出任何事都无所谓,只是会累及我的闺誉,女儿想了一夜,硬要亲事与他交恶,再连累自己,倒不如给他个人情,将来也为侯府争的些好处。”
  蕙儿说着话,眼角闪出泪光,安国侯夫人忙搂了女儿在怀中,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不少,女儿都拒绝了,以为女儿不肯低就,原来早就心有所属,蕙儿靠在母亲怀中,闭了眼想着怀王说的话:“我知道夺储艰难,本想着就那样装傻充愣,一辈子担着浑名,暗中乐得轻松,可是我遇见了青鸾,我不想让青鸾在任何人之下,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是以,我必要夺取储位,将来登上大宝,让青鸾站在最高处,恣意随心。”
  蕙儿想着,不由泪如雨下,这么些年的痴心与默然关注,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可是怀王对鸾长公主的一腔深情,理智如她,知道必须强迫自己去放下。耳边母亲说道,“要不,做个侧妃?若这怀王将来做了皇上,蕙儿就是皇妃,也是尊贵的身份。”蕙儿没有说话,默然淌着眼泪,苦苦纠缠惹他厌弃,何如放下得到他的尊重。
  青鸾从容花口中得知消息,乘了小轿往怀王府而来,已经三日没有见到怀邕,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已是相思九个春秋。
  进了怀王府在书房门外听到元邕冷笑:“八百里加急,真难为君从嘉了。他为了护着青鸾,对爷施压,他在信中言说,爷得不到储位,他就不同意青鸾与爷的亲事。如今各方作梗,他又雪上加霜,爷倒无所谓,这些年不要脸惯了的,可青鸾不一样,她在大昭被从嘉呵护着高高在上,不想跟着爷到了东都,屡屡遭人非议。”
  青鸾靠着廊柱,是自己去信央求从嘉如此做,以向怀邕施压,让他在夺得储位之前,不必再为亲事烦忧。从嘉向来不会逼迫他人,也不愿被人逼迫,他再一次为了自己违背本意,青鸾鼻子一酸,慢慢低了头。
  就听湛卢说道,“可是爷,如今形势,这亲事只能暂缓,郡主识大体,爷若跟郡主明说,郡主会忍耐的。”元邕大声道,“爷不愿意让她忍,爷想让她随心所欲。”湛卢道,“可是小不忍……”元邕不耐烦道,“那些大道理,爷都懂,爷不过是觉得自己无能,让青鸾委屈……”元邕说着话叹一口气,“因为此事,三日未见青鸾,短短三日,似乎已是百年……”
  青鸾本已迈步向前,听到此言又退了回来,他既不愿对自己说,便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青鸾转身就走,刚至垂花门,就听身后一声喊,青鸾,等等。
  驻足回头,元邕疾步而来,瞧见她停住脚步,细细看了一会儿方笑道,“刚想去见青鸾的,不想青鸾来了,缘何来了又走?”青鸾也看着他,“怀邕这几日,似乎不愿见我。”
  元邕过来捉住她手,紧紧攥着往书房而来,进去了一脚踢上房门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抵在肩头长声轻叹,“我忍得辛苦,只是事情没有眉目之前,不知该如何与青鸾提起。”青鸾靠在他胸前,“皇后为怀邕指婚一事,我已知晓,我还知道,这亲事又不成了。怎么?怀邕去吓唬安国侯府的人了?”
  元邕嗯了一声,“我打定了主意先礼后兵,不想安国侯那般糊涂,比傻子差不了多少,见我上门忙差管家去请他家大姑娘,那姑娘倒是通达事理,我只数句言语,她便说会与母亲进宫当面求过皇后,推辞了亲事。”青鸾一笑,“这姑娘如此懂事,莫非是怀邕昔日红颜知己?”元邕摇头,“从未见过。”
  二人依偎说着话,青鸾道:“听说皇帝如今身子微恙,我有一个主意,怀邕去大相国寺求签,再请方丈大师解签,就说怀邕三年内若订亲或者结亲,会危及皇帝陛下康健。这样,怀邕可心无旁骛。”
  元邕皱眉摇头,青鸾笑道:“我弟弟病危时,我求过国师,我父王暴薨后,我为防继母加害,去求过南星,入宫后,明知人在屋檐下,我却安之若素,从嘉护着我三年,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求着圣文太后退亲,是以,我的脸皮,较怀邕又厚了许多,我想做什么,绝不对在意他人的眼光,是以,怀邕只管放手去搏。三年中,虽不订亲,但我会陪在怀邕身旁,绝不离开。”
  元邕不说话,青鸾想到了什么,眉飞色舞说道:“这三年内我可做许多事,外出则了解殷朝风土人情,入内则博览群书继续学业,如今我的处境在外人眼中可谓落魄,落魄之时可见真心,借此辨识达官显贵内闺忠奸,可助怀邕亲君子远小人。”
  元邕默然着抱她在怀中,良久方道:“两年,青鸾,我只要两年就已足够。”
  当日,大相国寺方丈为怀王解签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再不提为怀王议亲一事,只宸妃不甘,看一眼青鸾脸色,指着元邕斥道:“如此一来,岂不委屈了青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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