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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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说完,便一手卡住了顾蕴的脖子,狞笑道:“我时间有限,何况方才还白白耽误了那么多,如今我也懒得再与你们废话,宇文承川,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的时间后,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自然皆大欢喜,反之,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罢!”
  顿了顿,“你也不必试图拿我母妃和儿女来威胁我,我方才已与你老婆说过了,我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母妃和儿女,连同我自己,到了此时此刻,俱都只剩死路一条,所以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甲戌,记时!”
  他还是那句话,若只是为了能活着,他何必冒这个险,可风光显赫富贵荣华是活,苟延残喘朝不保夕也是活,但凡有一丝的希望过前一样生活,谁又愿意过后一样?!
  宇文承川脸上与宇文策如出一辙的笑便再维持不住了,好半晌,他方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来:“你的条件实在太离谱,孤做不了那个主,也确信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换一个不这么离谱的,孤一定答应你!不然孤这就让人替你备了大船,让你带着你的人漂洋过海,远离大邺的势力范围,重新开始,如此你总不必再担心异日会死个不明不白了罢?”
  漂洋过海,重新开始?哼,婢生子说得倒是容易,果真届时无依无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人不是他么!
  四皇子想也不想便冷笑道:“废话少说,你如今只有大半柱香的时间了,到底是皆大欢喜,还是替你老婆收尸,尽快掂量罢!”说着,又忍不住暗暗后悔,早知道他就多讨点火药火器的随身带着了,如此今日纵谈崩了,也能与宇文承川同归于尽,如今至多只能要他老婆的命,实在太便宜他了!
  宇文承川脸上就有了挣扎之色,冬至见状,忙在一旁恭声问道:“殿下,要不奴才这就讨皇上的主意去?太子妃嫁给东宫这两年多以来,不但恪尽到了自己一国太子妃的职责,还为皇上生了皇太孙,关键当初在江南治水一事上,太子妃的确功在社稷,万一皇上就同意了呢,我们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到底成不成啊。”
  宇文承川闻言,又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铁青着脸点了头:“嗯!”
  冬至遂忙飞奔而去了,这一去便直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回来,也不知是皇上果然不同意,还是根本就没见到皇上?
  四皇子看着只剩下小半截的香,心下不由越发焦躁起来,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就于他越不利,他必须得速战速决了……原本只松松钳着顾蕴脖子的手忽然就收紧了,卡得脖子闷哼了一声后,才冷笑着再次开了口:“宇文承川,时间可已所剩无几了,你还没考虑好么?你若再不考虑好,我的手举了这么久,已经酸得都快木了,无知无觉之下,万一一个不慎掐死了你老婆,你可别怪我!”
  宇文承川见顾蕴满脸的痛苦之色,却连叫都叫不出来,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恨声道:“从东宫到懋勤殿,就算一路狂奔,也得大半柱香的时间才能往返,还不说等人通禀,冬至见了父皇后说话又得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好歹等他回来后再说罢。”
  话音未落,宇文策已沉声打断了他:“殿下,如此离谱的要求,皇上十成十不会答应,您还与宇文承祚废什么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妃再好,这世上又不是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子了,尤其等将来您……更是天下所有佳丽任您挑,不如,您就舍小保大罢?至多将来您封皇太孙为太子,保证让他子承父业也就是了,如此太子妃今日便不算枉死了。”
  不待宇文承川答话,又劝起顾蕴道:“太子妃娘娘,女人一辈子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夫君出息儿孙有个好前程吗?如今眼见太子殿下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您忍心拖他的后腿吗,拖他的后腿,可就是拖您儿子的后腿,您要不就自己了结了自己,也省得大家都为难?要知道将来太子殿下必然不会只有皇太孙一个儿子,您便是一直活着,皇太孙也未必能笑到最后,反倒是您死了,殿下一想起您,心里便觉得对不住您,自然会加倍的对皇太孙好,皇太孙的位子反而更稳一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席话,说得顾蕴又气又怒,大力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嘴里还一边“唔唔”有声,显是想驳斥宇文策的话。
  宇文策见状,忙继续游说起宇文承川来:“殿下,臣知道您与太子妃感情极深,不然也不会白放着东宫佳丽三千,专宠她一人了,可大丈夫岂能为儿女情长所左右,尤其您还是要成为天下至尊的,就更不能感情用事了,想必皇上也定不会愿意看到一个感情用事的您。何况您当初专宠太子妃,夫妻的结发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她财力雄厚,身后靠山表面看来虽不显,实则却都大是有用,对您的大业远远利大于弊,如今您已将异己都拔出了,其实,再换一个太子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也就要对顾平两家多加安抚而已,但只要您发了话,将来的太子会一直是皇太孙,他们两家想来也闹腾不起来,您说呢?”
  “唔唔唔……”顾蕴就挣扎得越发厉害,声音也越发的大了,目眦尽裂的,摆明已恨宇文策恨到了极点。
  四皇子也恨宇文策能恨出油来,他跟宇文承川谈他们的判,他来凑的哪门子的热闹,干他屁事啊,这要是宇文承川真被他劝得动摇了,索性就放弃顾氏了,他岂非前功尽弃,真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念头才刚闪过,就听得宇文承川迟疑道:“话不是十一哥这么说的,到底是孤结发的原配嫡妻,岂是旁人能比的?旁人再美再好,终究不是她,不过……”
  ‘不过’后面的话并没说出来,但已足以让四皇子胆战心惊了,也越发的恨宇文策了,想了想,索性放开了卡住顾蕴脖子的手,改为以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以期顾蕴能骂退宇文策,更能说服得宇文承川不再动摇。
  所幸顾蕴也没让他失望,一被松开脖子,连气都来不及先喘匀,已哑声痛骂起宇文策来:“宇文策你这个阴险小人,口蜜腹剑的混帐东西,太子殿下与本宫夫妻间的事,几时轮到你一个外臣插嘴了?还敢当着本宫的面儿,公然劝殿下放弃本宫,你如今最好祈祷,今儿必定是本宫的死期,否则,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再不然,就是祈祷今日之事,不会传到任何一个旁人耳朵里,将来再传到本宫儿子的耳朵里,可纸岂能包得住火,本宫儿子早晚会知道是你害死了他母亲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就等着不得好死罢!”
  骂完宇文策后,又哭着哀求起宇文承川来:“殿下,您可不能因为一个奸佞小人的几句谗言,就放弃臣妾啊,想想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夫妻之情,想想我们的念哥儿,您真忍心让他这么小就没有母亲吗?您自己便是打小儿没有母亲的,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有多可怜,别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您难道忍心让您的儿子再重蹈你小时的覆辙,让他甚至根本活不到成人吗?还有臣妾和臣妾亲人们曾对您那些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帮助,您难道也都忘了吗?殿下,求您就救救臣妾罢……”
  说得宇文承川脸上渐渐有了动摇之色,“孤何尝不想救你,可那代价实在太大,孤根本无能为力啊,你再等等,也许冬至很快就回来了,只要父皇同意,什么事都好说。”
  “可万一……父皇不同意呢?”顾蕴闻言,就哭得更厉害了:“若父皇不同意,殿下是不是就不打算救臣妾了?殿下好狠的心啊,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何况我们还夫妻两年多,臣妾还为您生了儿子,为您付出了那么多,殿下难道真忍心眼睁睁看着臣妾死在您面前吗?殿下,您就救救臣妾罢,殿下……”
  宇文承川没有说话,脸上又现出了挣扎之色,宇文策看在眼里,忙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汉高祖刘邦当年可是连自己的父亲差点儿当着自己的面儿被烹煮了,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所以才开创了大汉几百年的基业,何况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女人?您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说着看向顾蕴,冷然道:“太子妃娘娘,殿下又不是不想救您,是实在无能为力,总不能让殿下为了救您,连自己也一并搭上罢?这样没有大局观是非观,一心只知道保全自己,娘娘觉得是一国太子妃应有的胸襟与气度吗?臣还是那句话,若臣是娘娘,这会儿就该自我了断了才是,如此后世之人定会为您的舍生取义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否则,您就等着遗臭万年罢……”
  一语未了,顾蕴已尖叫道:“奸佞说得轻巧,合着死的人不是你,合着将来无依无靠的人不是你的儿子对罢,所以你才能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本宫一定要杀了你,哪怕活着杀不了你,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殿下,您千万不要听信了这个奸佞的谗言啊,您不是曾说过,臣妾是您的无价之宝吗,既是无价之宝,别说只是一个夷州,十个夷州也该比不过臣妾才是,您千万要救救臣妾,千万要救救臣妾,臣妾还这么年轻,还没当上皇后母仪天下,臣妾还不想死,不想死啊,求您一定要救救臣妾,呜呜呜……”
  宇文承川被二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适逢冬至满脸沮丧的跑了回来:“殿下,皇上说,念在太子妃娘娘曾功在社稷,准她按皇后的丧仪风光大葬,日后再给您指个更好的太子妃便是……”
  宇文承川就大吼起来:“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吵得孤头疼!”
  吼得宇文策与顾蕴都住了嘴后,才看向顾蕴,满眼无奈与歉然的道:“你方才也听见冬至的话了,父皇不同意,孤能怎么着呢?到底如今这大邺还是父皇的,不是孤的,孤只能,只能对不住你了……你放心,孤一定会好生疼爱庇护念哥儿,哪怕将来有了新人,新人也有了儿子,孤也会确保念哥儿才是唯一的皇太孙,孤唯一继承人的,你就安心的,去罢……”
  顾蕴的眼泪立时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频频摇着头一度哽咽难耐:“不,不,不,殿下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还这么年轻,臣妾不想死,您不能这样对臣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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