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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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韶:走?再伺机报仇吗?莺莺,你总是太心软了。朕都已经退一步,不杀她们,好吃好喝供在宫里,还要怎么样?
  微莺看她脸上难得出现愠怒的神『色』,有些好笑地咯一声。
  云韶:
  一秒破功绷不住脸,于是别开头,依旧哼下,装出冷面帝王的模样,说道:宫党害死的人不计其数,当年行宫一把大火也是他们放的,先生是他们毒杀的,呵,死了倒是便宜他们。
  微莺笑眯眯地说:这和宫贝奴她们没什么关系嘛,那时她才多大?才多高?
  云韶又委屈又生气,瞪圆眼睛,怎么没有关系?她吃的玉食珍馐不是民脂民膏?穿的绫罗绸缎难道没有浸透百姓的血泪?莺莺,宫贝奴从小就把东珠丢在地上当弹珠玩,你知道一颗东珠,可以供多少百姓一年的开销吗?
  微莺双按在她的肩膀上,陛下,日后她便不会这样了,宫家已经垮了。
  云韶双眸蒙上一层湿意,静静看着她,半晌,才轻声道:宫贝奴总是为难莺莺,几次想要害你,这样一个人,莺莺这般放在心上。
  她突然感到一阵惶恐与不安,连宫贝奴,微莺都尚且如此宽容长情,倘若当年那人来了呢?
  倘若他告知莺莺当年之,倘若莺莺知晓自己那副癫狂丑陋的模样
  云韶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不敢再想下去,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丢在桌子上,恹恹闭上眼睛,轻声说:莺莺想放她们走,便放了吧,只是想要清楚,她们终是宫党余孽,日后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微莺没有注意到皇帝瞬间惨白如雪的脸『色』,喜滋滋拿起玉牌,在皇帝脸上啾一口,笑道:那好,等我来再来疼陛下。
  察觉到微莺转身离开,云韶颓然瘫在圈椅里,无措地抱紧自己,像是坠入冰窟里,感到彻骨的寒冷。
  无法想象失去莺莺,或是再看到一张写着我归云山的枫叶,单单只是想,就让她痛苦到想要毁灭一切。云韶惨白着脸,怔怔望着桌上一张张奏折,隔许久,才抬起苍白的,按按疼痛难忍的额角。
  微莺在浓华殿的门口驻足一会,想要推开门,却又踌躇。
  她想起初到宫贝奴时,少女骄傲明丽,不识人间辛苦,大裙摆金绣明珠,就像开屏的孔雀。但是现在,宫鸿波与东太后相继离世,宫家树倒猢狲散,不知少女眼里,是否还有当日的天真?
  微莺犹豫片刻,慢慢推开宫门,一线阳光从她身后照来,洒在这间昏暗的宫殿里,照亮身前的阴影。
  宫贝奴坐在美人榻上,看她,微微一怔,眼圈红了。
  微莺朝她伸出手,去外面晒晒太阳吗?
  宫贝奴怔怔问:我可以出去吗?
  微莺没有说话,带着她走出去,外面那株花树的花多半已经枯萎,秋千在风中寂寞地『荡』着,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微莺默默望秋千半晌,问:要不要『荡』秋千?
  宫贝奴没有说话。
  微莺转过头,才发现少女已经无声地哭了。
  一直以为,她对宫贝奴的印象都是阵仗很大的少女,哭得大声,笑得恣意,一点点情绪变动,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少女这样哭。
  无声的、悲伤的、隐忍的。
  宫贝奴站在微莺身后,默默抽泣着,眼圈通红,泪珠从眼角成串滴落。好像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从前那个天真骄纵,声势浩大的少女,学会在苦难面前沉默与隐忍。
  但微莺还是更愿意看到从那个她。
  微莺默默地安慰着她,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宫贝奴哭了一小会,抬手抹掉眼泪,问她:我爹爹真的不来了吗?
  微莺沉默着,而宫贝奴在这沉默里找到答案,咬了咬下唇,擦掉泪水,轻声说:爹爹走,姑姑走了,以后,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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