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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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是倚仗朱家,可这就能成为朱家母女践踏她们的理由么?
  沈夫人的指甲几乎是剜进了肉里,这会儿沈从嘉和沈司马也都闻讯而来,问明了前因后果,沈从嘉当即大怒道:“他们也欺人太甚,我们找他们去!”
  “从嘉。”沈司马出声制止,他虽也心疼女儿,到底还是个政客。如今朱沈两家势力悬殊,沈家为朱家办事,虽说是朝廷的官儿,其实也是依附着朱镛的。这件事本身就是双方各执一词没有明确的证据,若是闹出去,朱家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捏死。
  沈夫人当然了解这位夫君的心性,虽然她也晓得目前沈家的尴尬境地,但心里那口恶气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不由哭道:“难道咱们就忍了么?”
  “忍?”沈司马低声。扫一眼屋内,女儿满脸泪水好不可怜,儿子双拳紧握显然怒极,夫人也是满腔愤怒。找朱家报仇讨说法当然痛快,可这现实吗?
  佛堂里并没有旁人目睹此事,哪怕沈家找上去也只是一面之词,能对峙得过朱家?就算朱家碍着面子给了点说法,回头在他的仕途上插一手,那整个沈家可就毁了!
  恨啊!恨自己根基单薄,只能依附于朱镛,致使如今只能受辱却无反抗之力。
  沈司马垂头良久,才缓声道:“这个仇,咱们必须报!从嘉,为父无能,现在还只能依附于朱镛,咱们要报仇,还得等,等哪天咱们不怕他了,才有资格去争个公道!明白吗?”
  实力悬殊,弱者本就没有争取公道的力量。
  “爹!”沈玉莲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登时哭了出来。沈夫人也晓得这一层厉害,被沈司马这一说,理智渐渐回归,许久才道:“那咱们就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第二天就销声匿迹,沈家打死了丫鬟四燕,她是沈家买的奴仆,死了也没人会追查。朱夫人派人送了药膏过去,据说沈夫人道谢,提都没提朱含香推搡四燕的事情。
  琳琅听到这些的时候,不免叹了口气。
  弱肉强食,大抵如此吧。沈家这般态度,显见得是无力反抗才息事宁人,他们越是不闹不说,心里的积怨就越深,沈司马就再不可能是朱镛忠诚不二的左膀右臂。
  这些事情她始料未及,沈朱两家离心离德她乐见其成,可沈玉莲那容貌……真真是可惜了!心里毕竟存着歉意,过两天跟蔺通那里讨个方子,又问了好些调理养容的办法,挑个日子去沈家看望沈玉莲一趟。
  沈玉莲以前争强好胜爱挤兑人,这个时候却沉默了许多,她这回烫伤,大半个脸都烫坏了,自始至终都戴着帷帽,除了道谢之外,并不多说话。
  秦蓁跟沈玉莲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平日里难免口角龃龉,这个时候到底心疼惋惜。
  出了沈家门,秦蓁忍不住叹息,“可惜那天咱们都没瞧见,也不知香香是不是真的推了四燕。”
  “看没看见有什么要紧,沈家难道还敢找朱家讨公道?”琳琅握着秦蓁的手,想想朱含香当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得逞后的快意,便觉得心寒。她不怕朱家母女,可秦蓁呢,她或许还拿朱含香当个朋友吧,不由劝道:“表姐,当时你留意看朱含香的反应了么?”
  秦蓁摇头。当时那等情形,她看沈玉莲的伤势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注意朱含香啊?
  琳琅低声道:“我当时看了朱含香,她眼里有快意。”见秦蓁讶然,续道:“这当然不能作为证据,不过朱家母女居心不正,往后表姐还是该防着她们。”
  秦蓁大抵还是不太相信朱含香会那么狠,却还是点头道:“我记着了。”
  因朱含香和沈玉莲前后脚抱病,加之年节临近,近来的宴会倒是少了许多。所谓过了腊八就是年,秦府上下忙着准备过年的物事,暂且将贺瑾瑜和秦钟书的婚事搁在一边。
  琳琅这些天望穿秋水,就等着京城的来信,除了例行去蔺通那里诊脉,几乎不怎么出门。停云居里还是老样子,徐朗带着几个爷们住在那里,虽然下人们也张罗着,到底住着的不是正经主子,年节的氛围淡薄许多。
  琳琅本以为徐朗过年时会回京城,哪只他半点都没这个打算,忍不住问了问,徐朗道:“朱家的事情才查到一半,现在回去必定前功尽弃。过年我就留在这里,正好探探底,等开春了再回去。”朱家的事最初还是琳琅引出来的,所以他也不隐瞒。
  “不能回家过年,多可惜啊。”
  徐朗便笑着瞧她,“那是你小姑娘的想法。”
  “说得好像你多老似的。”琳琅撇嘴。
  “我今年十六。”徐朗踱步到她跟前,端端正正的躬身站好,“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他的脸近在咫尺,虽然在温软的江南待了几个月,神色举止中还是带着漠北历练后特有的坚毅味道,尤其这般严肃时,身姿如渊停岳峙,带着熟悉的威压力量。
  领兵上过战场的年轻小将,虽然在琳琅跟前一直都收敛锋芒,骨子里的气势却是掩不住的。
  琳琅不由被他带得认真了许多,问道:“什么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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