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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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他去世之后,宗族长老俱都打着小算盘。你虽从小被选为继承人,但论恩威,毕竟不如他。”周氏说了两句话,已经气力尽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清流,我也是行将就木之人,苟活至今,也只是不愿他一腔苦心,付诸东流罢了。”
  江清流冷笑:“他是一腔苦心,从三十二年前杀害我爷爷时便步步为营。”
  周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还是怨着他,清流,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这些年劳心劳力,却从未敢半分有负于江家。”
  江清流挥手:“我累了,太奶奶且回吧。”
  说罢,叫了周氏候在门外的侍女。两个侍女扶着周氏离开,催雪这才跑了进来:“庄主,你离家多日,可想死催雪了。”
  孩童稚嫩,天真烂漫的情态总算让人心头微舒。江清流望向面前灵位,半晌拈清香一炷:“你未说的话,我都懂得。你太累了,歇下吧。”
  春光初至时分,月如银钩。
  春堂暖帐,有人正在酣睡,突然惊身坐起,右手已握刀在手:“谁?”
  来人在他榻前圆桌旁坐下:“我。”
  帐中人这才放松下来:“堂哥,你怎么来了?”
  帐中人是江清然,他是江清流堂弟。二人虽是堂兄弟,但少时江清流闭关十五年不见外客,连他也是未曾见过的,是以关系并不亲厚。
  后来江清流承继庄主之位,于他们虽名为兄长,其实已是家主之尊,更不若其他友人自在。对于大半夜出现在自己卧房的堂哥,江清然显然十分意外:“堂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江清流开门见山:“少平长老有意推选你为江家族长,你可知道?”
  江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他……从未跟我提过,而且族长一位,不是多年前就已定下了吗?”
  江清流不理会他的问题:“你有意出任否?”
  江清然连连摆手:“堂哥,我素来无争,我的实力自己清楚,断不是主理江家的料。你是知道的。”
  江清流点头,这位堂弟的性子,他多少知道一些。他是闲人,不喜欢理事。他面色严肃:“目前江家,除我之外,另有资格承继家业的,只剩下你与清语。只要你们在,你们的宗亲就会存此异心。你二人宗系盘根错结,人丁兴旺,若存此心,江家必然四分五裂。”
  江清然有些懂了:“堂哥的意思……你是来杀我的?”
  江清流站在月光难及的阴影里,声音如这疏桐月影:“若我的确心怀杀意而来,你当如何?”
  江清然有些紧张地握紧手中剑柄,片刻又松开:“我……定非兄长对手。”
  江清流身如铁石:“你我虽非同胞兄弟,却也是一脉同宗,我虽有心,又岂能行此同室操戈之事?”
  江清然松了一口气:“兄长前来,是否已有应对之策?”
  江清流点头:“两日后,长老们会调回清语,共商此事。我要你私下见他一面。”他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江清然听完之后,面色微变:“清语素有大志,愚弟只怕是劝他不动。”
  江清流神色淡漠,“若不奏效,你便以一言相告。”江清然看过来,江清流神色冰冷,“吾有薄野景行相助,杀他何须用刀?”
  江清然神色微凛,江清流已然转身离开。养了这老贼这么久,总算也用上了一回。
  江清流事务繁忙,薄野景行这边也没闲着。苦莲子已经将水鬼蕉和单晚婵找了回来。金元秋不肯再回金家,只言要穿花蝶赔她名誉清白,也找了过来。
  几人住到一处,倒是日日热闹。这一日夜间,薄野景行正跟单晚婵下棋,金元秋在旁边给单晚婵支招。薄野景行兴致不错,会讲一些武林典故,单晚婵最是喜欢听:“别的门派也就罢了,少林的大师们最是和气,你如何将他们也得罪了?”
  薄野景行落下一子,摇头叹息:“只不过向他们推荐了一个香客。”
  单晚婵眼见自己将输了,忙要悔棋。薄野景行让她悔了,她方问:“什么香客?”
  薄野景行摇头晃脑:“穿花蝶他祖师爷也是个采花贼,某日找老身哭诉,老身让他前往少林,于佛前忏悔。他果上少林。彼时方丈乃方上和尚,他向和尚哭诉,前些日子去对面庵中上香,遇一女尼,姿色艳丽。情不自禁,乃成好事。但吾患花柳,我害了她,如何是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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