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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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为了五曜心经,这并不奇怪。”江清流分析,“寒音谷多年来树大招风,如果有人联合,暗中动手……”
  薄野景行星眸渐亮:“联合?”
  江清流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她却笃定道:“之前寒音谷在时,阴阳道一直不敢显露锋芒。三十年之后的魔道,却是阴阳道一家。此事定然与其有关。”
  江清流想了想:“阴阳道我带人剿过几次,说实话,如果寒音谷的实力你没有吹牛,阴阳道并没有悄无声息屠其满门的能力。”
  薄野景行也沉默了,不多时,她肚子里突然又有东西动了一下。她还未习惯,被唬了一跳。江清流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那腹中胎儿似有所觉,往他伸手触摸的地方踢了一脚。江清流一怔,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胎儿是真实存在的,他融合着自己和薄野景行的血脉,无比鲜活。江清流说不清此种感受,两人突然一时无话,最后江清流轻声安抚:“不论如何,我会去阴阳道查看。你不必担心。”
  第二天,江清流早早就离开了农家,高小鹤有笔生意又来找他。江清流正是需要钱的时节,当然不会拒绝。
  他人一走,苦莲子就端着一碗胭脂露进了薄野景行的房间:“接下来,谷主有何打算?”
  薄野景行接过胭脂露,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你觉得江清然实力如何?”
  苦莲子一怔,好半天才想起江清然这个人,“江清流的堂弟?”他仔细想了一下,“资质一般,虽然心地不错,但无魄力、无大智,究竟难当大任。”
  薄野景行微微点头:“最重要的是,江清流是江少桑的嫡孙。即使江隐天有意让江清然接管江家,江少桑与江凌河的旧部,又岂会善罢甘休?而江隐天杀死了江凌河的生身父亲,他也不敢让江凌河重掌大权。江清流这一辈中,除了他,还有别人可继任江家族长吗?
  对此苦莲子还真是未加留意,薄野景行以银勺拨弄着玉碗里的胭脂露,微笑道:“似乎没有。”
  苦莲子不明白这是何意,一时有些插不上话。薄野景行也不理会他的疑惑:“如果你是江隐天,现在应当如何?”
  苦莲子摇头:“我就是个浸淫医药的方术之士,想不到他那种人的心性,不过江家对门楣之看重,可以说已经深入每个人的骨血。想必他也是不例外的。可是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薄野景行唇角微勾,不再说话。苦莲子顿悟:“谷主是说,只要江清流在我们手上,江隐天早晚还是会妥协?”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薄野景行的身子日渐沉重了。她是极少外出的,单晚蝉无微不至地照料着。金元秋虽个性张扬,人却是有些头脑的,她在镇子上开了家小酒馆,雇人打理。
  一来是怕江清流频频购入好酒之事引人注意。二来嘛,她本就是商人心性,一天不盘算就不舒服。穿花蝶偶尔会过去帮忙。金元秋对他虽然恨之入骨,但日子久了,也知无法挽回,也就罢了。
  何况这穿花蝶虽然是采花蝶,但在薄野景行不多加摧残之时,那也是芝兰玉树、掷果潘安般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金元秋难免也就生了些爱慕之心,只是她蛮横惯了的,平日里只把个穿花蝶呼来喝去,不给半点好脸色。看得阑珊客直摇头,感叹这徒弟算是彻底毁了。
  江清流也没闲着,一直在接离恨天的生意。他跟高小鹤少年相识,几度切磋剑术,也算是旧交。只是高小鹤这人毕竟做着这份赚血腥钱的营生,并不怎么与人交心。而江清流这样的人,自然就更不会轻易结交这种正邪难辨的人物了。
  是以二人相识虽久,互相所知不多。偶有交集,也是钱货两清,互不相欠。这次江清流需要钱,高小鹤需要高手相助,自然也是生意上的往来。说起来,江清流堂堂武林盟主,沦落到需要取人首级以换银钱度日,也实在是落魄。
  时节越来越冷,转眼便由秋入冬。山林覆雪,呵气成霜。
  薄野景行本就畏寒,这时节更是严重。江清流本是早就做好这老贼无法活着产子的准备,但是见及她缩在床榻之上毛茸茸的一团,却是难免心软。
  晚上睡觉之时她也更黏人了,小屋里开窗风大,怕烟火之气熏着她,江清流只得买最昂贵的银炭,吴氏将汤婆子也不知灌了多少。
  然晚上睡觉薄野景行仍然是直往自己怀里拱,江清流哭笑不得,也只得由她了。她腹部已经开始隆起,江清流连睡觉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压着她。
  十二月初,薄野景行怀孕已有六个月,江清流又要出一趟远门。他走之时,薄野景行坐在床上:“江家娃娃,老身怀着你叔,身子不便,就不起身相送拉。你要小心谨慎,早去早回。”
  江清流懒得理她,临走时瞥见她虚弱的样子,突然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自行珍重。”
  薄野景行不以为意地拍拍肚皮:“娃娃放心,老身晓得。”
  江清流往外走出几步,突又回身,轻抚了一下她隆起的腹部。腹中胎儿若有所觉,轻轻地动了动。江清流的心仿佛也动了动,他大步向外走去,土屋之外严霜覆瓦,青松披雪。”那个他为之费尽心血的江家已然远离,如今担于肩上的,只是这母子二人而已。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身为人父的责任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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